看著圍著自己撒歡蹦跳的溟,和它身后出現了大片的裂縫的墻體,杜霖一陣牙痛,隨后感受到溟的熱情,想到對方是六星級的異獸(如果那本書算是權威的話),和自己這樣親熱,實在讓他感到受寵若驚。
杜霖放下黯然無光的菜刀,抱起明亮璀璨的小冥象,撫摸著它胖了一圈的肥嘟嘟的身體。潤滑的感覺像是姑娘的大腿,令杜霖愛不釋手。
溟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撫摸,膩在了杜霖的懷里,表現出了幾分依賴的樣子,并且用小鼻子蹭蹭杜霖的臉頰。
看見溟表現出親昵的樣子,杜霖忽然想起它在石象鼻彎里親昵的模樣,心里微微一痛,目光中有了憐憫,這小家伙的年齡幼小,在母親失去行動能力的一年中,完全是憑借著一種本能和頑強生存下來,的確不太容易。
杜霖見溟在自己懷里撒嬌般磨蹭了片刻后,就卷起鼻子,開始沖著自己不斷地吧唧嘴,意識到對方這是餓了,便抱著它走到小木箱前,打開箱蓋,從里面拿出一顆神經核。
溟揚起腦袋,看著那顆神經核,探出鼻子嗅了嗅后,充滿同情地盯著杜霖一眼,扭過頭去,嗚嗚地發泄著不滿。
杜霖眼中不解,換了一個神經核,結果對方還是鄙夷地扭頭。杜霖還打算再換的時候,溟搖頭擺尾,晃動著兩只后腿,從杜霖懷里跳了下來,用長鼻子當筆,以鼻涕為墨,在地上畫了一個帶把的圓圈。
杜霖看了半天,恍然問道:“是漿果?”
溟認真地點點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充滿渴望地看著杜霖。
……
文樓34層,是生物研究所。
杜霖經過一間實驗室門口的時候,發現門開著,便很自然地走了進去。
實驗室里到處是試驗設備和儀器,他正準備開口喊人,就聞到屋子里飄出一股熱乎乎的血腥氣,心中一凜,聳鼻皺眉之際,剛好遇到一道受到打擾的不耐煩的目光。那道目光很不友好,嚇得杜霖立刻收起厭棄的嘴臉,態度真誠起來,好似對方看到自己剛才捂鼻子的形象只是幻覺。
張智齊花了半個小時,用一根銀針挑剔著用堿水發起來的一團團木耳狀的墨綠色物體。
那些東西十分難清理,她撅著嘴,像只發脾氣的鴨子,嘰嘰呱呱地自言自語,發著牢騷,似乎手里的東西讓她感到失望,繼而煩躁,不過,她卻沒有將那些東西倒進垃圾桶里,而是很小心仔細地倒進一口電磁鍋里,等到鍋里的水沸騰了起來,她正要關火揭開,就見有人沒有敲門就走了進來,隨后就看到一副一臉嫌棄至極,而后居然綻放出一副討好笑容的、熟悉的面孔。
“請問,張處長在這里嗎?”如果笑容滿分是十星的話,杜霖相信此時自己的微笑至少能打個九星。
“哪個張處長?”張智齊個子不高,穿著白大褂,帶著圓筒形的白帽子,鬢角的長發露在臉龐,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細框眼鏡,一看就是讓人肅然起敬的理工女。而且,她的聲音也如屋內的試驗儀器一樣沒有溫度。在杜霖心里,坐實了此女不好說話的第一印象。
“張智齊。”杜霖的笑容有些尷尬,心中奇怪自己的笑容已經足夠坦誠友善,對方怎么像看壞人一樣看著自己。
看著杜霖畏猥瑣的目光和嘴角僵硬的笑容,張智齊目光一滯,然后從對方空洞的目光中,忽然意識到對方并不是喊自己,而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哪個張處長”,心中不禁大怒,目光驟然犀利,向怒斥壞人一樣,厲聲喝道:“你找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