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我的園子里會過得更好。”張智齊望向在和一朵野花玩耍的小象,爭辯道。
“隨你吧。”張春麗搖搖頭輕嘆一聲。這些小兒女的事情,她也懶得摻和。
對方對杜霖的情感,正處于一種朦朧曖昧中。若是得知對方已經死去,回來的只是替身,說不定會鬧出什么事情呢。
好在自己料事在先,在杜霖走進總部后,就告訴張智齊,杜霖在灰色區域任務中,頭部受到輕微震蕩,有些記憶出現問題。
通過剛才和對方簡短的談話,她斷定張智齊不知道杜霖替身的事情,一切都還在控制中。
她暗暗嘆了口氣,目光越過群山,看向西面壁障,似乎看見了壁障之外,正在氣喘吁吁爬山的那個全身披掛的青年。
……
太陽將近落山時,冷霧開始驅散那些活潑的氣息。
杜霖在山中氣息間跋涉,平安度過的第一天的行程,開始尋找洞穴,躲避即將到來的嚴寒冰雪。
憑著對氣流中氣息的分辨,杜霖很快找到一個不深的洞穴。他用砍刀敲敲洞口邊緣泥土,沒有發現異樣后,從背包里拿出一根燃燒棒,扯掉一頭的刮擦片,扔進洞中。
這是杜霖第二次夜宿灰色區域。他已經有了經驗。雖然護甲內可以調節溫度,但是能不消耗里面的電池,他還是不去消耗它。
燃燒棒中的鎂粉嗤嗤燃燒起來,瞬間燃燒可達攝氏三千度的高溫,不僅照亮了洞中的一切,還會將棲息其中,準備安享美夢的蛇蟲鼠蟻盡數烤焦。
待冷風吹盡洞內焦糊氣味,杜霖提著手電,拎著樸刀,勾著腰鉆進洞里。
他用樸刀敲打著洞壁洞頂,拍打著那些被烤焦的浮土,以防睡到半夜,著山洞突然塌方,把自己活埋了。當他拍到一處的時候,一條一尺長、顏色黝黑的大毛蟲隨著干燥的土皮中掉了下來,嚇了杜霖一跳。
他用手電照去,只見那蟲子依然硬挺不動,聞到它身體散發難聞的烤肉氣味,顯然是死于燃燒棒的高溫下。
那蟲子長相很古怪。黑糊的脊背上豎著幾根堅硬的毛毛,腦袋前端有兩只倒牛角似的黑牙,杜霖雖然沒見過這種蟲子,但從如此粗大的個頭兒,和一對猙獰的獠牙上,便知道它極具進攻性。
隨著樸刀的不斷敲打,洞穴的土旮旯里不停掉落下這類令人反胃的大毛蟲,看著它們和地面上原本被高溫烤成粉末的其他蟲子,密密麻麻地鋪了一地,杜霖頭皮不覺發麻,全身泛起了一層雞皮。
在人類居住的世界,城市化建設早已很難看到怪異昆蟲,今天卻看到了這么多令其惡心的爬蟲,杜霖心里不免生出恐懼逃走的沖動。
他伸手要擦著額頭的冷汗,卻被頭盔擋住了,想了想,他退出洞穴,又拔了一根燃燒棒扔進洞里。他要確保洞中的生靈全部化為塵埃,才好進入洞中,踏踏實實地休息。
等洞內高溫再次漸漸冷卻,山風將里面的焦糊味沖散,杜霖撅了一些細樹枝,扎了一個簡易的掃帚,鉆進洞里,將已成的碳灰狀的毛蟲尸體的痕跡清掃干凈,又從附近山坡砍了些灌木,扎成籬笆。
此時,暮色蒼蒼,夜風已經有些刺骨。杜霖從背包中翻出六個地雷,在洞口六米開外之地,小心掩埋,然后拉好細線,做好標記,回到洞里,開始挖土。用專用的膠水將碎土攪和成泥糊狀,涂抹在洞口的籬笆上,留下幾個出氣孔。
當糊在籬笆上的泥土迅速凝結成水泥后,黑漆漆的天空開始落雪了,寒冷被成功堵在洞外。
杜霖檢查了封凍的“洞門”和過夜的洞穴,沒有發現問題,他便放棄抵御不斷襲來的深深倦意,鉆進寬大的智能睡袋里,猶自不放心,又把霰彈槍和左輪槍放在身邊,才不去抵擋沉重的眼皮,昏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