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嵐坐在她身邊,瞪著一雙妙目,也不知該說什么,半晌之后,才打破沉默,嚅囁道:“這副畫,要傳到他手上嗎?怎么傳啊?”
事實上,看著白衣女子凝重的神情,她知道這幅畫一定要傳送到那個家伙手上,可是對方現在已經在灰色區域,從哪里找人給他送去?
“只有找她了。”白衣女子聲音中多了一抹苦澀和疲憊。
“誰?”小嵐茫然地看著女子,隨即眼中忽然露出恍然,可緊接著又神情黯淡下來,“那么遠的距離,你的神魂力量連續跨越,可是要消耗不少。”
“是啊。”白衣女子聲音低沉,眼眸深處的無奈一現即隱,“可是,他這次真的很危險。”
“要不讓我的身體跑一趟。”小嵐盯著女子,壓低聲音問道,顯得格外小心,“他即便認出我,也沒關系的吧?”
白衣女子搖搖頭,輕輕嘆息一聲,憐愛地摸了摸小嵐的頭,“現在還不能讓他知道你。”
小嵐低頭,不再堅持。
……
第三天下午,杜霖終于找到張智齊所說的那個山谷。
還未看到那片山谷,杜霖就在燥熱未退的空氣之中,嗅到了一股蓬勃的生機。
那些生機融匯在一種奇異的香味中,瞬間填滿了他的思緒,讓他的身體激動起來。
他急忙翻越阻擋他視線的山嶺,看到了那片滿山滿谷的果樹!
山谷里清凈無聲,極細極微的果香從一棵棵果樹中游離而出,隨著風,夾帶著陽光的味道,在山谷中飄蕩。它們逡巡沉淀在低凹的山谷里,釀著濃香。偶爾有一些氣息,閃著亮光沖出山谷,翻越山領,鉆入杜霖的鼻腔內。
從這些果香中,他感受到能量的波動和甘甜的漿汁。和連續三天粗鄙無趣的干糧相比,這里無異于皇帝的御膳房,王母的蟠桃宴。他要在這里大快朵頤。
杜霖像頭看到鮮嫩草地的小牛,帶著激情,含著口水,興奮地奔下山坡,沖到第一棵果樹前。
這棵樹并不高,向外伸展著深綠色的枝葉,枝頭掛著沉甸甸的果子,緩緩隨暖風搖曳舞動。那些肥碩的果子形若蘋果,色澤淡青,在炫目陽光下晶瑩剔透,迎著光,透過薄薄的果皮竟然能看見里面流動的汁水,
杜霖掀開面罩,伸手摘下一顆,快速擦去外表的絨毛浮灰,塞進兇狠的牙齒中。
“噗”地一口咬下,漿汁四溢,果肉軟糯。
冰涼的甘甜順著嘴角,流經手指,流向手腕,也流進枯澀的咽喉,產生了一股甜美的涼意,吃得人心滿意足,讓杜霖產生了極大的幸福感。
太爽啦!杜霖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味蕾在興奮地舞蹈,仿佛能聽到整個食道都發出歡娛的歌聲。他兩三口吃完青果,又從樹枝上摘了七八個果子,抱在懷中,坐在樹蔭下,噗嗤噗嗤地啃咬起來。
美妙氣味在杜霖的鼻端繚繞,香味不只是令他陶醉,更隨著入口的甘甜掃除了這幾日翻山越嶺的疲憊困乏。這種讓他連日奔波尋找的果實,口感上絕對一流。
沒想到灰色區域的漿果的味道如此之好。難怪小象嫌棄神經核,指名要漿果。究竟是地主啊,知道生地熟地的區別。
然而,就在杜霖吐掉最后一顆果核,起身準備起身再伸手摘果時,他忽然聞到了一絲并不好聞,卻在記憶里非常清楚熟悉的味道,那是殘留在倉庫金屬籠子里動物腥臊的氣味。
那種氣味立刻讓杜霖的目光從口腹之欲的迷離中清醒過來,他循著氣味望去,瞳孔猛地一縮,頭發都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