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霖是個行動派,考慮到砍刀太大,不便切割,便抽出腰間那柄暗紅匕首,蹲在猿猱尸體邊開始剝皮。
剝皮應該是從脖子開始吧,杜霖心里猜想著,考慮到這家伙的皮膚能硬抗霰彈槍的鋼珠,所以,用了大力,結果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匕首極輕松地插進猿猱的脖子,用力刺下,居然直沒刀柄,就在杜霖詫異之時,刀身猛地一震,整個匕首開始閃爍燦燦橘紅色的暗光,并且越來越明亮。
在紅光出現的同時,猿猱的血肉以眼力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一絲絲血色的線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匕首匯集而來。
杜霖心中大駭,右手急忙松開匕首,后退兩步,目瞪口呆地看著匕首發生的異變。
橘紅色的刀芒,亮度急速上升,瞬間蔓延到整個刀身,明亮的程度,如同十字路口的紅燈,在黑暗的洞穴中,很快就壓制了電筒的光束,如汩汩鐵水散發出熱烈卻不刺目的光芒,攝人心弦。
杜霖驚駭看著那刀芒由橘色變成赤紅,又從赤紅變成了炫目的白光,從中感受到一股亙古蒼老的暴戾氣息。
那股氣息仿佛來自于地獄的意志,在吸收猿猱血肉精髓的同時,將一絲絲死亡的黑色絲線快速噴吐開來。在那些黑色絲線覆蓋收縮之處,有陣陣腥臭之味,撲面而來。
黑線所過之后,便是血肉被吞沒之時,很快,猿猱小型卡車般的尸體,迅速被無數根黑色絲吞噬,直至成了一副完整的漆黑骸骨。刀芒才漸漸消失,彎刀所立之處,已經無物可依,當啷一聲,歪倒在骨頭間的碎石中。
沒有血肉吸納的匕首,刀身上艷麗的紅色,緩緩退去,五分鐘后恢復了之前暗紅的模樣。
看著猿猱那至純的黑色骸骨,杜霖腦中蹦出了蜈蚣洞里的那個巨型同樣漆黑如墨的骸骨。再看向橫在地上的那柄匕首,杜霖的目光,由敬畏逐漸變成了喜悅,而后變成狂喜。
這把匕首如同武俠小說中的化骨粉,就像仙俠小說中的化尸丹,眨眼間,可以化去猿猱龐大的、近乎于半噸級重量的血肉。以后自己若是和異獸近身搏殺,揮動這把匕首,豈不是像餓狼闖進了羊圈里,只要碰到對方的血肉,對方就是一個死!?
杜霖興奮得每個毛孔都在尖叫。他撿起那柄匕首,愛撫著摸著刀背。
然而,當年他手掌接觸到刀身之時,仿佛觸摸到了一團邪惡冰寒的能量。那突如其來的凄厲、兇暴以及對血肉生靈的極度渴望,幾乎令其窒息。
杜霖悶哼一聲,鼻中兩道鮮血流了下來,急忙松手,匕首輕盈落地,刀尖無聲刺入巖石中,如切豆腐泥塊,沒有絲毫阻礙。
怎么回事?杜霖摸著一手鼻血,看著差點扎穿自己腳背的匕首,嚇得魂不附體,一時緩不過勁來。
好半天后,他才蹲下身子,在強光的照射下,圍著匕首仔細查看,從外觀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他身處手指小心碰了一下匕首的手柄,一切正常,伸手攥住刀柄,沒有了剛才那種驚人心魄的恐怖。
莫非只能接觸刀柄,不能摸刀身?杜霖若有所思地將匕首從地面巖石拔出,謹慎插回腰間刀鞘。
有了這一插曲,杜霖原本輕松的心情,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他提著手電向前走去,有了手電照明,杜霖不再消耗精神力,探查周圍景物的速度明顯加快。
在猿猱骸骨不遠處,杜霖找到了那把霰彈槍,撿起來填裝好子彈后,挎在肩膀上,繼續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了七八米后,杜霖腳下忽然一絆,差點摔了個大馬趴,惱火地爬起來,電光照向身后地面,發現絆了自己的像是樹根似的東西,走到近前一瞧,居然是一根斷裂的腿骨,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