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是微型傳送器,杜霖被傳送到那個倉庫,自然不在石洞內,距離超出了追蹤器的反應范圍,卡爾手中追蹤器感應不到信號,給卡爾造成了緊張,造成了他對戰局的誤判。
杜霖并不知道護甲里有定位系統,自然也沒有把護甲脫下,搞什么稻草人陷阱,所以,當杜霖在倉庫里休息了一會后,重新返回狙擊位時,他所在的位置被卡爾主觀上判斷為偽裝者的所在。
……
卡爾匍匐著進入石洞,順著洞壁緩緩進行,他只有追蹤儀上自帶地圖,可是洞穴的走勢,地圖是顯示不出的,所以,他無法判斷信號源是在直線方向,還是當中存在多少拐彎抹角的彎道,只有小心爬行。
當他在洞里爬行了近五米后,他身體便不敢再動。
前面一片黑乎乎,洞外照射進來的光線像是被吞沒了一樣,什么看不見。卡爾定睛凝視眼前黑乎乎的景象,瞳孔慢慢放大,然后舉起狙擊槍將眼睛貼在瞄準鏡上,將瞄準鏡調節為紅外影像。
不一會兒,視網膜上捕獲到了一片灰色的世界。灰色的世界里,一切都靜悄悄的,什么也沒有。
卡爾貼著石壁爬行,原以為進入石洞會好受一點,沒想到更加難熬。洞里飛舞著很多黑褐色花腳蚊子,它們好似看出卡爾不能亂動,不敢像那個護甲人那樣,一巴掌把它們拍成一灘血漬斑斑的肉餅,于是抓住時機,瘋狂肆意地撲叮卡爾。
卡爾沒爬出多遠,脖子、手腕和腳腕兒便起了十幾個疙瘩,即使刺癢難耐,也得忍住不敢去撓,唯恐手指離開狙擊槍,對面就會射來致命的子彈。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二十分鐘,卡爾才挪動出十米。卡爾衣著單薄,爬行時,身體被那些尖菱尖角的地面,擱得肉皮生疼。花腳蚊子們見沒有被拍死的危險,便一窩蜂撲上來,往死里叮咬,仿佛一群惡棍,在追著踢打一個爬行的殘疾。
一大群蚊子嗡嗡的聲音,如同電動剃須刀的嗡鳴,驚醒了正在打瞌睡的杜霖。杜霖穿著護甲,蚊子從未沾過任何便宜,那頭猿猱死的時候,倒是吸引了一大批兇猛的蚊子,不過當它變成一個漆黑的骨架時,蚊子似乎也嗅到了死亡的味道,片刻也不敢停留,如今它們又卷土重來,顯然是有了可供欺負的新人。
杜霖將眼睛湊到瞄準鏡上,盯著轉彎的方向。對于狙擊,杜霖還是菜鳥,他居然不知道瞄準鏡可以調節到紅外模式。不過,他占據主場優勢。他在等拐彎出的地雷被碰觸,當火光升起的瞬間,他要將一顆呼嘯的子彈送進自己這的腦袋里。
可能是被蚊子襲擾的十分憤怒,可能是長時間的壓抑讓非專業的狙擊手感到分外煩躁,在石壁進入拐彎的時候,卡爾開始加速的動作,就在他身子拱起的瞬間,他的手臂劃到一條緊繃的金屬細線。
“轟!轟轟!”洞內翻出三團火紅的閃亮,接著便是三顆地雷相繼的爆炸聲。
爆炸引起的巨大沖擊波,將杜霖湊在瞄準鏡的眼睛震離了狙擊槍,槍口的方向也斜到一邊。護甲上還傳來石頭擊打的咚咚聲,不知是爆炸掀起的石子,還是洞頂震落的石子,砸到了自己。
杜霖忽然發覺,自己原打算在火光中補上對方一槍的想法,實在是缺乏軍事常識。自己趴在地上,都被石頭砸到。那觸碰地雷,置身在雷區的家伙還不直接被炸死。
假如那個家伙是蹲立在山洞內,那么他的身體和腦袋會在頃刻之間插滿彈片,如果他當時重心壓得很低,或者趴在地上,那么他也會被震得內臟移位,遍體鱗傷。即使那家伙耳不聾,眼不瞎。十分鐘之內,也休想再發揮人體器官正常的作用。
洞內泛出的火光,在碎石煙塵中很快熄滅。杜霖啟動護甲空氣系統,扯燃一根燃燒彈扔到前方爆炸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