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雖說和父母居住在一起,但是彼此都有生活被外人闖入之感,生活在一個屋檐下,顯得既生疏又尷尬。
如果,父母身邊沒有其他子女,他們或許還會耐下心來和這個兒子,多交流多了解。可是,事情偏偏不如人意。在父母的家里,杜霖看到了一個彼此知道卻從不來往的兄弟。
那個弟弟將杜霖視為財產爭奪者,處處冷眼,時時排斥。而自己的親生父母居然對此熟視無睹,甚至在幾次弟弟明顯無禮的挑釁沖突中,對其弟弟的訓斥,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對自己則疾言厲色,無端呵斥。
在搬去學校的那一刻,父母沒有說一句勸阻挽留。從此,他對父母徹底寒了心。
后來,杜霖上了大學,父母除了每月像給自己企業員工發工資一樣,給他打些生活費外,一年連個電話都很少打。
大二的一個夏天,父母沒有往他的卡上打錢。他以為他們忘了,好在他平時還做些勤工儉學的活,不至于挨餓,可是連續三個月,他的卡上都沒有收到生活費,讓他感到奇怪。他撥打父母的電話,二人的手機里都傳來停機的提示音。他回到那棟別墅,正好碰到搬家的弟弟。
看到杜霖,那個僅僅在血緣上和他有聯系的弟弟心災樂禍地告訴他,父母離婚了。老頭子在外養了兩個小女人,還生了兩個娃。老媽要跟一個生意場上認識的家伙去外國,下周自己跟著他們一起出國。這個家就此散了。以后,各人顧各人,不會有人管他了。
杜霖被父母拋棄了!杜霖突然明白,從他被斷奶的那天起,他就被父母拋棄了!
對于父母對自己尤物感情,杜霖心里其實很明白。可是他一直心存僥幸,或者說他一直憧憬著父母的慈愛,而一次次欺騙自己,不愿正視現實。
直到那個弟弟滿不在乎地說對他說“這個家就此散了”的時候,他突然憤怒了。他憤怒自己怎么會遇到這樣的父母,他憤怒自己始終不被他們接納,家里發生了那么大的變故,親生父母卻將他當做外人,一句話也不說。
那天怎么回到學校,杜霖都想不起來了。
他去超時買了一瓶白酒。一個人跑到操場上喝了一夜,睡了一夜,被同學抬到醫院躺了一個星期。從此以后,他再也不去想那一對男女。他在感情世界已經將他們剔除了。
沒想到出現在這個世界,“他”的父母也都不在了。難道自己的父母宮這么單薄,在這個平行世界依然得不到父母的親情?
杜霖郁悶地翻閱著手中的材料,心很亂。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注意力回到桌上的材料里,材料里沒有關于那場暴亂的詳細數據,或許那是陸盟的絕密,不會出現在自己辦公桌上。
但是,從使用大規模殺傷武器和上層對21區所做的處罰來看,智能人暴亂的規模應該很大,戰斗十分殘酷。難怪那天聽到范元桂叫喊著暴亂口號時,眾人眼神中掩飾不住的恐怖。
只是,那個“我們不是高低維度的區別,我們只是共處于重疊結構的世界中”是什么意思?杜霖合上手頭材料,看來只有找機會問問自己可以問的人,比如張春麗。
高跟鞋的踢踏聲傳來,杜霖抬起頭,看到安紅一臉煞氣,帶著一陣冷風推門走了進來。
“那混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