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陽光?”鏡中女孩冷聲反駁道:“他幾天前還在寓所里招了一個智能女。”
“是江小力。不是杜霖。”鏡外女孩提高了聲音,有些生氣,“你明明知道這事情原委,為什么還自欺欺人?非要不承認這個杜霖是個不錯的家伙?你只是對這個冒牌貨替代了他,坐在他的位置,心有抵觸而已。”
鏡中女孩沉默了。她不否認她的說法,只是有些事情,梗在心里,并不會那么快就過去。
鏡外女孩從化妝盒里挑了一根卷發器,開始纏繞頭發。
她纏繞的很用力,以至于弄斷了一個卷發器,扯斷了數根頭發,她惱火地把手中的碎片砸在臺盆上,叉著小蠻腰,怒視著鏡中神情期艾的女孩。
“他是個絕對的男人,銳利得象一根針,堅固得象一塊鋼。他對于問題的敏銳觀察,賦予他強大的潛力。你以為他容忍你這般冷面孔,是因為軟弱?錯!那是因為他覺得還沒有掌控局面。等到他完全融入到21區的工作,你以為他還能讓你待在行政部?他會馬上攆你滾蛋。一塊冰坨子!”
一股火氣宣泄后,女孩又開始耐心地卷著頭發,沒有聽見對方說話,斜眼看著鏡子,見對方低頭不語,嘆了口氣,繼續道:“前陣子,程尚偉的手下邵偉松,在三號地追查一件兇殺案。案發現場距離他讓你布置的那個安全屋只有百米。死者是安全部的鐘明浩。雖然還不知道那個鐘明浩的死因,但是我想你不會愚蠢地認為他是腦子抽風碰巧死在那兒的吧。”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這個冒牌貨,但是既然那些人要殺他,我就要保他。我們被制造出的時候,被賦予了獨立思考的能力……雖然,我不明白導師為什么也幫他,但是,我覺得你都應該和你的新上司好好談談。信息不對稱,他很容易產生錯誤的判斷。否則,像那天晚上,你若是真的被他撞見,他很難再留你在他身邊。”
鏡中女孩抬起頭,沒有了之前的倔冷,嚅囁著說道:“你為什么不和他談。這段時間,我在很多事務上自作主張。我感覺到他早就對我不滿了。”
聽了對方的話,洗漱臺前的女孩心情突然煩躁起來,拿著手邊的梳子,咚咚咚,敲擊著鏡面,就如同敲擊鏡中女孩的腦袋,大聲呵斥道:“事務上自作主張?你為什么要自作主張?還不是潛意識里放不下對那人的輕蔑不滿!事實上,是放不下你對他的失望!”
“你不要說了!”鏡中女孩皺眉道。
“不讓我說?導師把你塑造成一個純凈無暇,不染半點世俗的傲嬌仙女,卻又將我塑造成看透人性無視規則的性格,其中原因,你不是不知道。你知道那家伙是什么樣人,卻一次次幻想他能自我糾正,寄希望于不存在的事物上,你還真是純凈無暇?簡直就是蠢蠢,一根筋。真是氣死我了。我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和你在同一具身體里!”
鏡外女孩將手中的毛巾重重摔在臺盆里,雙手叉腰,瞪著鏡中低聲抽泣的女子,嘴里沒有放過她的一絲猶豫和同情,“姑且不論他是否值得你這么死心塌地充當救世主的角色。只說在對這個冒牌貨的態度上,你就完全錯了!這個冒牌貨來扮演他,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既然導師都出手幫助他,就說明他是我們的人!”
鏡外女孩語速極快地訓斥著對方,用詞激烈,白皙臉色有些泛紅,頭發炸起,仿佛一只憤怒的小母雞,全身散著恨鐵不成鋼的暴戾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