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
杜霖坐著飛車鳳凰城。
此次來到鳳凰城,他已完全放開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整天躲躲藏藏,雖然活的,也是茍且偷生。如果注定要死,就讓我面對面地看清敵人的臉,勇敢赴死。
他將飛車停在一家規模可觀的夜店附近。下車后,徑直走進那家夜店。一進夜店,杜霖就像被卷入了一場狂熱的風暴中,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是多彩光芒和瘋狂的尖叫聲。
服務生貼近杜霖耳邊詢問著是否有朋友,有沒有什么服務要求,見杜霖搖頭,便帶著他穿過一道不規則外形的藍光走廊,進入大廳。
大廳內,炫彩的霓虹燈飛旋著照射在瘋狂扭動的人群中。
場中的人群如獸群一般吼叫舞動,身體隨著音樂此起彼伏。欲遮還羞的舞娘們在兩側的舞臺上,圍著各自的鋼管,伴隨著動感的節奏,賣命的扭動,夸張的動作足以讓人鼻血橫流,盡可能的挑戰男人們視覺極限。
“嗨起來!跳起來!”
帶著墨鏡的大胡子DJ一邊狼嚎著調動氣氛,一邊用手去拉扯著碟片,發出一些刺耳效果,從聽覺上最大程度刺激所有人的腎上腺素。
服務生將杜霖帶到舞池邊緣的吧臺旁的卡座,通常而言,卡座比散臺高一個檔次,位置相對安靜,價格又比包廂便宜很多。
來夜店的客人,都是和杜霖一樣尋求前來刺激的人。
融入舞池的人,癲狂像是發情的動物。而那些舞池之外的人,則端著酒杯,像是身體滿足后短暫的疲憊,正蓄積精力,目光灼灼地在人群中尋找下一個與之歡好的男女。
當杜霖喝著杯中酒,形單影只地坐到吧臺邊,強掩著心中的好奇和眼中的興奮,盯著瘋狂扭動人群的時候,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孩坐到了杜霖身邊。
“能請我喝一杯嗎?”女孩眉眼細長,長相溫婉,從相貌上看絕對是聽話的乖乖女,此時卻是一副灑脫無忌的模樣。
在喧鬧的背景音中,她說話不得不提高嗓音,以至于說話的模樣如同吼叫,五官放開的有些夸張,在旋轉變幻的燈光下,看起來讓人害怕。
女孩問完那句話后,就扭動著柔軟性感的身體,坐在杜霖身邊,長長的頭發垂下遮住半塊臉頰,更添了幾分魅惑氣息。
杜霖含笑看向對方。他的眼睛有些飄忽,或者說反應有些遲鈍,他沒想到男女之間勾搭起來,竟是如此容易。不過,看清說話女孩高挺的胸部和迷離的眼睛,他的目光立刻活泛起來。他找不出理由反對,說實話,對方長睫紅唇,身材火辣,他為什么拒絕呢。
二人很快靠在一起。兩杯酒下肚,兩張嘴如同兩塊磁鐵一樣,啪嗒貼在一起。
其實對于接吻,杜霖不是很感興趣,有什么意思?兩張嘴巴咬來咬去,舌頭相互吮吸纏繞,萬一對方有口臭或者有口腔疾病,那就太惡心。
可是不吻也不行,一見面沒有熱身,目的太明確。女人會說三道四,會認為你是動物,不照顧她的感受。
杜霖強忍著口腔里的不適,將杯中就灌進喉嚨里,希望能殺滅對方唾液中細菌,然后二人急忙離開夜店,氣踹噓噓向街對面的一家酒店沖去。
如果一切順利,今晚將是杜霖在乾平大陸極具意義的一晚,但是,當他摟著女孩走到大街中央,看到一個灰白頭發,胡須雜亂的一個男子從對面走來時,他忽然停了下來,他盯著那人右手晃蕩的繩子,猛地推開了女孩,在女孩不解的目光中,突然轉身拔腿就跑。
童盛沒想到對方一見到自己就跑,一時有些發愣。對方應該沒見過自己,而且自己收斂了情緒,不可能露出鋒芒,對方更不可能知道自己是來殺他的,怎么那小子一眼掃來,就像觸了電門的兔子,拔腿就開溜呢?
他兩速掃向四周,周圍路人只是略微奇怪地看著被杜霖推得有些踉蹌的女孩,便都轉過頭去,走路聊天,一切如常。
童盛轉頭看向前面的那道閃進人群中的影子,眼睛里閃過一絲鋒芒,看上去有些佝僂的身軀陡然挺直,手腕一抖,繩子瞬間繃直成了一條直線,如箭矢般,向前射了出去。
杜霖乍一看到童盛的時候,一開始倒是沒注意到對方的胡須和手里繩子,而是感覺到他身為上位者,自然而然散出一股子隱隱的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