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寒暄的工夫,杜霖環顧四周,他們所在的是一條看起來極普通的街道,街道一邊是住宅區,另一邊是工業區,街道十分清靜,但是卻像被一種不正常的死寂籠罩。
街道已經被封鎖。街道兩頭都有碩大的卡車集裝箱阻隔交通。
杜霖跟著徐文博走向一輛卡車。他們從集裝箱的尾部進入,集裝箱內燈光通明,入口只有一條窄窄的過道,兩邊是低矮的長椅,入口有三個人坐在上面。
杜霖好奇地偷偷打量著他們。他們穿著像是用硬塑料制成的灰色制服,攜帶著電磁步槍。杜霖等人走過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阻攔,見徐文博在前恭敬引路,也沒有起身,只是好奇而沉默地看著他們。
徐文博帶著杜霖經過狹窄過道,路過一片小小的區域,那里有一張簡易行軍床和幾個折疊椅,靠墻的一邊是一排柵欄,上面零星靠著幾只電磁步槍,看樣子是臨時休息區。一個矮個兒的士兵正坐在一張小椅子上,用矬子,嚓嚓地清理著他那像手術刀一樣鋒利的指甲。
穿過休息區,徐文博打開了一扇寫著“指揮中心”的金屬門,里面是滿墻閃光的顯示器,兩排身穿作戰服的年輕人背靠背,盯著各自對面的屏幕,敲打著鍵盤。
徐文博經將杜霖三人安頓在不妨礙士兵工作的地方,又確保他們足夠舒服。有人接過通過另一扇門送進來的咖啡。
杜霖不覺中發現,那些敲擊鍵盤的家伙都在偷偷地緊張地瞄著他們,特別是他。他們仿佛是在擔心,自己要是不小心敲錯了一個鍵,他就會沖上去把他們一頓暴揍似的。
杜霖心中詫異,21區的人,在外人看來,難道都是暴力狂?精神病?
“徐隊長,”杜霖放下咖啡,指著兩排眾多的顯示器,開口說道,“請把目前的情況告訴我。”
徐文博點頭,開始匯報:“接到王晨軒小隊行動失敗后,我們遵循著標準的程序進行,但是隨后進入的一隊隊員依舊沒有回來。至少,他們沒有辦法以人們能夠辨認出來的形狀離開那座房子。經過一陣紫羅蘭色的光的閃爍和一片尖叫聲之后,一股黏稠的血肉汁液從一扇窗戶中流了出來。液體目前正在進行分析,以確認是否來自那些隊員。”
徐文博匯報了他們采取的措施時,首先說明是遵循了“標準的程序”,也許是為了應對將來的上級刁難,撇清自身責任。
王晨軒小隊的兇多吉少,并沒有自動升級為緊急事件。徐文博又采取了另一項“標準的程序”,派了第二組隊員進去了。這一次他們帶著在黑暗中也能清晰成像的量子攝像機。
徐文博讓身邊的一個面部有些嬰兒肥的女孩調出錄像。
女孩手指飛快敲擊鍵盤,一組隊員出現在屏幕上。
他們所有人都配備了生命信號監視器,也配備了全套的環境探查設備。他們從工廠前門進入。由于有了量子攝像機,廠房不再黑暗,杜霖發現廠房里面覆蓋著一層層巨大的黑色藤條。
領隊一邊持槍前行,一邊略有氣喘地報告。
進入者的環境探查設備沒有反應,可以確定空氣是無毒的。不過,和之前進入者的情況一樣,屏幕上立刻傳來驚呼聲,杜霖看到一條藤條像蟒蛇般飛起,卷走了一個隊員,接著屏幕的視角突然發生改變,領隊的攝錄機像是落入到一個調皮的男孩手中的鏡子,影像突然胡亂起來,隨后一片雪花點伴著噪音出現。信號傳輸消失了。沒有人看到襲擊者躲在哪里。
“現在,我們非常肯定,前兩組人都死了。”縱然已經看過那段視頻,徐文博依然掩飾不了內心的緊張,聲音有些顫抖,“根據標準程序,我們讓當地警方疏散了街道居民,將工廠監控起來。”
“你給了他們什么樣的解釋?”杜霖好奇地問道。
“一個邪教組織在秘密集會。”徐文博情緒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