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浴的是一個豐腴的少婦。她臉龐亮亮的白里透紅,豐滿的嘴唇嫩亮紅潤,長長的頭發濕漉漉地散披在肩上。
她拿起浴缸旁疊好的浴巾,擦著頭上地水珠子,粉嫩地手臂高高地舉起,在迷離燈光下,散發著魅惑地光芒。
少婦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到梳妝臺前。精巧的梳妝臺上擺滿了化妝品,梳妝臺兩旁種著小巧的芬芳植物。
擦拭頭發的時候,少婦也在審視著鏡中的自己。身體不錯,三圍尚佳,只是鼻梁兩旁上的淺淺凹痕令她有些懊惱。
那是墨鏡在精致鼻梁上留下的印記。兩道淺淺的印記雖然過幾天就會消失,不過在沒有消失前,愛美的她是不會外出見人的。這是為何今晚只有她一人留在別墅的原因。
她直起腰,對著鏡子齜了齜牙。一口糯牙在鏡子中閃爍著白色的光澤,還算精致,將頭發甩到另一邊,一雙細長的鳳眼,勾魂與冷漠并蓄。
沒有了墨鏡的遮蔽,失去了神秘的味道,可是戴了墨鏡后,又破壞了她光滑挺直的鼻梁。
但她比誰都清楚,出任務的時候戴墨鏡雖然有遮蔽容顏的作用,但是更多的遮掩凹陷的眼窩,和眼角的幾條皺紋。凹陷的眼窩不是美人窩。眼瞼旁爬出的皺紋更是令其不勝其煩。
在永葆青春這一點上,少婦對智能女人充滿了嫉恨。智能女就有著人類無法匹敵的優勢,她們根本不需要考慮歲月的流逝。
她們從生產到銷毀,容顏和皮膚變化的極少。因為她們的存活時期不會超過三年,在她們還沒有體味到身體機能衰老的時候,就被回爐重造,再次出現后,又是一個富有朝氣青春的健美身體。
嫉恨,對于有些人而言,只是存留在心里。但是對于鏡前的少婦而言,卻可以表現在行動上,而且無須估計太多。除了對方不隸屬自己,或者對方有著自己不能下手的理由外,她都能隨便找個借口,就讓一個如花似玉的智能女回爐重造,譬如之前的“蕭溢”。
少婦繼續擦拭頭發,半干之后,開始在身上涂抹護膚品。她用毛巾將自己的身體擦得粉紅后,將搽膚霜在身上均勻抹開。
門外又傳來了那條小狗抓搔門框的聲音。少婦耐心地將頭發盤起,穿上單薄的睡衣,開門讓狗進去,抱起那條香擯毛色的鬈毛狗,吻了吻它肥嘟嘟的脊背。
“餓了嗎,寶貝?媽媽帶你去找吃的。”
少婦把小狗從一只手臂換到另一手只手臂,扭動著身子,牽引著渾身的香熱氣息,踢噠著拖鞋,來到樓下。
樓下燈光很亮,卻十分安靜。聽著腳下樓梯咯吱吱的聲音,她忽然有些心慌,不過她很快就將這種心慌,理解為女性對空寂封閉空間的正常反應。
今晚別墅里就她一人。那個不中用的家伙,不知又爬在哪個智能女身上推波斬浪去了。少婦鼻子哼了一聲,嘴角忽然又緩慢揚起,她把狗放到地板,走進廚房。
“稍等啊,寶貝。”少婦從餐柜里取出兩份快餐,一份“什錦菜飯”給自己,一份“豬骨”給的小狗。
等到吃飽喝足,她會將門外一個強壯的保鏢喊進來,讓對方洗去身上的臭味,然后就命令他將自己推上幸福的巔峰。
將兩份快餐放入微波爐后,看到廚房水槽里還有沒有洗的碗碟,少婦嘴里嘟囔著,卷起袍袖,帶上長長的塑料手套。
水槽旁有一個活門,那是倒垃圾的地方。垃圾倒進去后,經過幾道隔絕氣味的閘口,直通地下室的一個垃圾井。少婦將碗碟里剩的東西倒進金屬活門里,然后將碗碟放在水池里,按下水槽上方的出水按鈕,開始清洗。
廚房里響起嘩啦啦沖水聲。在這喧鬧的聲音中,有一條小蟲子正貼著垃圾井的四壁,在令人作嘔的酸腐的氣息中,快速穿過活動的閘門,向那個左右搖晃的活門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