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兇狠桀驁的蝙蝠,聳動著寬圓的豬鼻,張開翅膀,如一架架神風戰斗機帶著嘯聲向杜霖俯沖而來。
它們心情激動,熱情澎湃。
在杜霖手中布傘爆響的時候,它們就聞到了血肉的香甜,那是和它們追了一下午卻失去蹤跡的那個血食一樣的香甜。
蝙蝠們鼓動肉翼,發出一陣陣嗡鳴,氣勢不凡。
可是,當它們俯沖進入杜霖身體三米的空間時,時間仿佛突然停頓了一般,黑壓壓的蝙蝠們像是一臺臺爆胎的機車,突然失去平衡,紛紛打著旋兒,砸了下去。
若此時有光明出現,就能看到那些蝙蝠,在極短暫的惘然無措后,驚恐地瞪著眼珠子,身體如皮球般砸向傘面和地面,又一個個彈起后,再次翻滾落下。
詭異的是,它們落在地上,如同視屏按下了靜音,并沒有聲音。
在杜霖周圍六米的空間,是一片真空。
真空內,聲音失去傳播介質,一切都是死寂。
所有沖進光束中的蝙蝠的脖子都高昂著,滑溜溜身體都像吃錯了藥似的劇烈抽搐著,血紅的嘴巴像是哭嚎的嬰兒般張得極大,血紅的口腔黏膜都在劇烈抖動著,可是伴隨著如此瘋狂的動作,卻地絲毫激蕩的聲音傳出,甚至之前落地時,也沒有發出皮肉撞擊地面的咚咚聲響。
所以,當第一批進入死亡空間的蝙蝠因為窒息而痛苦掙扎的時候,除了隨著飛行慣性,緊跟在前方大部隊,沖入杜霖的埋伏圈的蝙蝠之外,其他的蝙蝠都在山洞里困惑地盤旋了起來。它們忽然聽不到回聲,嗅不到氣息,感應不到目標的存在。
它們迷茫亂竄,長時間無法偵測對手,便飛回到洞頂,用尖利的爪子勾住頂部的石縫。當它們平息胸中激情,帶著遺憾打算繼續休息時,距離剛才聲波發出的不遠處,又傳出“嘣”的一聲悶響,興趣索然的蝙蝠們立刻又興奮地怕打著肉翼,欣喜地齜出尖銳如釘的牙齒,卷著腥臭狂風,向聲音發生處俯沖而去。
沒有絲毫懸念。聞聲而至的蝙蝠如轟炸機群呼嘯而來,又如飄落在湖面上的柳葉一般悄無聲息,最終個個都是七竅流血,失去生機。在真空環境里,體內的氣壓撐爆血管,蝙蝠們死狀可怖。
殺死第二批蝙蝠后,杜霖向洞內深處蜿蜒前行,如法炮制,邊走邊殺。
這樣悠閑屠殺,讓杜霖由衷地感到群P的快感。他想起以前看到電影“殺殺人,跳跳舞”,覺得自己此時比那樣的心情更加輕松,因為他殺的不是人,而是異獸,不存在來自法律的制裁,更沒有來自道德的壓力。
走走停停,不知換了多少地方,不知合傘開傘多少次。杜霖憑借精神力的感知反應,判斷戰斗的局勢,卻沒有時間清點每一次殺戮的結果。他的精力都放在下一個目標,
半個小時過后,杜霖再次開傘,響亮的聲音在洞里回蕩,卻再沒有任何東西撞進自己設下的埋伏圈,他收起了傘,手臂在抵抗無數蝙蝠沖撞傘面,已經酸軟無力,而他的精神力也消耗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