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和鷹獸蹣跚走出了密林,來到了一片臨邊低矮的灌木區。刺目的陽光撒在斑駁的疲軟葉片上,閃著綠油油的耀眼光亮。抬頭遠觀,空氣的透明度很高,極目遠眺,能看到很遠的距離。
鷹獸渾身多處流血,吃力地跟著風暴身后。它的兩只翅膀受傷嚴重,松軟耷拉著,可以明顯看出無法飛翔,但是,風暴沒有丟下它。
那兩個人形怪物一個死在他的飛刀下,一個被驀然暴起的鷹獸用尖利的鳥喙啄碎了腦殼。兩名敵人死后,再沒有別的人形怪物出現。
風暴仔細檢查了鷹獸的傷口。它已經不能飛了,不過憑著它那兩只強壯有力的腿,它還能跟上自己,跳著走出這片森林。
站在漆黑森林的邊緣,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浪,看著明亮無比的開闊地帶,風暴渾身緊繃的肌肉突然輕松了下來,這種輕松讓他腿腳發軟,再難移動半步。
他走到一旁樹蔭下。從地圖上看,他只走了一半的路程,森林之后將是灌木和赤巖交錯分布的地帶。這里亂石林立,坡度陡峻。相對而言,危險比黑森林里要少,卻依然會出現不可預知的攻擊。不過在風暴眼里,那些攻擊基本上是可以防范的。
他朝著鷹獸打了個手勢,鷹獸有了反應,撲閃著翅膀,跳著腳,搖搖晃晃走了過來。
風暴示意它俯下身子,從它的背上取下一條人腿狀的東西,丟給鷹獸。又從鷹獸背上解下一個背包,拿出一個沉重的金屬盒,從盒子的一角抽出一根電線,然后平躺身體后,將電線的一端,插進自己的肚臍。
鷹獸立在一旁,一邊叼食著那根人形怪物身上割下的大腿,一邊不時抬起頭,警惕著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就像一個盡職的哨兵。
第二天上午,當刺目的陽光透過重疊的灌木葉照在他消瘦的臉上,當金屬盒上的一個綠色指示燈閃著綠光,滴滴作響的時候,風暴醒了。
他的身體不懼寒暑。所以,在野外躺了一夜后,他并沒有凍死,肢體也沒有出現任何凍傷。
風暴拔去能量補充線,收拾好背包。見蹲伏在身邊的鷹獸如畏冷的鵪鶉,眼睛也不再銳利如電,知曉這一天的守護讓它本就受傷的身體愈加孱弱,轉身從背包里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黃色藥丸。隨后略一猶豫,又倒了一顆。
聞到了藥丸刺鼻的氣味,鷹獸渾身羽毛輕顫了一下,無神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像是蚊子見了血,雙腿猛地一抻,跳了過來,低下頭,一口將兩顆藥丸叼起,梗著脖子,囫圇吞下。
藥丸的作用立竿見影。鷹獸仿佛吃下了靈丹妙藥,一對兇戾的鷹眼里,開始流溢著與它的虛弱身軀不相稱的亢奮的光芒。喉嚨里呼嚕幾聲,脖子一昂,猛地發出一聲厲嘯。
隨著這聲嘯聲,它的身軀如同泄氣的氣球重新注滿了氣體,漸漸挺拔,干澀的羽毛漸漸閃爍起油亮的光澤。若不是受傷的雙翅無法承擔原有的功能,它和出發之前的狀態簡直一般無二。
風暴沒有理會自己的坐騎雄姿勃發的模樣。他看著遠處饅頭般連綿起伏的灌木從。
陽光灼燒下的灌木從,寧靜的像是一面湖水,回蕩著鷹獸壓抑不住的亢奮鳴嘯。這聲鳴嘯或許會嚇走一些隱藏在陽光下的危險,也可能招引來無法預測的更兇險的攻擊。
不過,風暴相信在這片區域,鷹獸的威懾力應該能成為一張通行證,幫助自己穿過這里,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