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的嗎?”慕容影開口問道。
走到杜霖身前的那一刻,一股熾烈的虛弱感流向全身,她知道這種虛弱來自于饑餓。自從前天被蜘蛛變異人擒獲后,她就沒有進食。
杜霖轉身走進客房。很快,就拎著一些罐頭、速食面點和幾瓶水,放在木屋中央的桌子上。
慕容影撲到一個罐頭前,快速撕開錫蓋,顧不得手上的灰塵,狼吞虎咽掏空了一個牛肉罐頭,兩三口吃下肚后,才重重地靠向椅背,半天緩不過勁來。
“你應該知道,饑餓后胃部經受不了你這樣暴飲暴食。”杜霖的語氣不溫不火,不像是由衷地關心對方,倒像是不想對方撐死在自己面前。
“有酒嗎?”慕容影深深地吸入一口氣,油膩的手指撥開遮擋在眼前的長發,有些粗魯地問道,如同所有逃離死亡獲得重生的人早已不在乎儀態舉止。
杜霖再次回到房間,拿出了兩小瓶半斤裝的白酒。這是他從那家直升機里搬出來的。他沒有嘗過。不過,能用直升機運輸的東西,味道應該不錯。
杜霖遞給對方一瓶,坐在女孩對面。二人就著可憐的行軍餐,喝起了酒。
兩杯辣酒下肚,二人聊了起來。
“我叫慕容影。”慕容影瞟了一下掏出刀叉的杜霖。在這一刻,她似乎是第一次遇到杜霖,眼中只有好奇,不帶任何情緒。
“我叫杜霖。”杜霖將一副餐具放在慕容影面前。從對方坦誠清澈的眼睛,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吃對方豆腐的丑惡行徑,有些尷尬。不過,卻很好地隱藏了自己的情緒。
慕容影點點頭,將手在身上擦了擦,舉著叉子的手停止臉側,仔細打量著杜霖,不自覺地,唇角又勾了起來。
白日炎熱,杜霖的護甲壞了,只好穿了一件黑色短袖體恤,顯露出日漸結實的男性身材。一頭黑發仔細洗過,臉上邋遢的胡子也刮過。只是長長的頭發沒有修理,用一根皮繩胡亂扎在腦后,使得原本俊秀面孔增添了一份灑脫之氣。
此時,慕容影情不自禁地覺得有些驚訝。之前,她怎么會沒有意識到對方清秀的面孔下,身體卻是如此強健。
“謝謝你,救了我。”她放下鋼叉,舉起酒瓶。
“不客氣。扶危救困而已。”見對方沒有將叉子扔到自己臉上,杜霖長吁了一口氣,和女孩碰了酒瓶,深飲了一口,一種被滾燙鐵水澆灌灼燒感,猛地從嗓子傳來,他低頭憋了好久,才壓下口腔中的火辣。
慕容影神色一呆后,驀然哈哈大笑起來,那是縱情大笑。杜霖聽出笑聲中帶著一種優勝者的嘲諷情緒,有些惱怒,鼻子里哼了一聲。
即使覺察到杜霖面色不虞,慕容影也沒有收斂的意思,就像游戲屢次失敗,終于扳回一局的小孩,根本不想,也沒打算克制自己“終于報仇”的興奮激動的情緒。直到她笑的有些氣喘,嘹亮的女音才逐漸收回。而她重新看向杜霖的眼光,明顯不同。
“啊,有意思……”女孩眼中洋溢著光彩。
看著女孩興奮地用瓶底敲著桌子,杜霖也笑了起來,他忽然意識到對方對自己咸豬手事件是耿耿于懷的,直到剛才這一刻,才將那一頁翻了過去。
前嫌盡釋,杜霖卸下了防御,繼續和女孩攀談起來,不自覺地回到彼此都關注的話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