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落在床帷上,時明時暗。應該是起大風了。
慕容影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前,看著天空。果然濃厚的云層從月亮下無聲飄過,聚攏在另一側的天邊。防護站外的林木如被巨大的掃帚橫掃,嗚嗚地朝一邊倒去。
明天要離開這里,這樣的天氣給本就兇險難測的行程,平添了一份危險。
想到這,慕容影擔憂地看向房門。房門外的客廳里,睡著杜霖。在那次借宿杜霖別墅的一開始,她并未對他有過感情上的絲毫想法。
可是,自從她在對方的眼中,生出月下春湖的幻境后,就再也忘不了對方。甚至對他產生了眷戀,有時她很難分得清自己是喜歡杜霖那個人,還是他給自己帶來的那份溫暖寧靜。
隨后的日子,她和他朝夕相處。他沒有像那夜與她平靜對視,但是這要在他身邊,她就感到安心。
哪怕是在蜘蛛變異人那里,再次相遇,以及在隨后和異獸的戰斗中,她也從未有真正的恐懼。所以,她想自己應該是喜歡他這個人吧。
今天傍晚,她跟著杜霖去了防護站的營房,觀看那兩個視屏時,她雖然有些好奇卻并不緊張,當時她并沒有意識到那些異獸洪流和自己有什么關系。可是當對方要求杜霖狙擊異獸,并斬殺異獸頭目時,她嚇壞了。
她隱隱覺得異獸頭目和那將他們打得潰不成軍的巨犼相比,只強不弱。她很想制止常春的做法,可是,她當時猶豫了。因為,她覺得杜霖不會同意自己。
慕容影咬了咬嘴唇,心里忽然開始燃燒著一種不平:我喜歡他,他卻不知道。
她起身下床,忿怒地對著梳妝鏡里反射的另一個自己,靜默了一會,然后帶著對自己固執和壓抑的厭惡,鬼使神差地走到房門前。
她看到門縫外有亮光,她就趴在門縫上,向外張望,透過縫隙,能窺視到沙發的一側,發現沙發上似乎沒有人,她調整了目光,勉強能看到沙發的另一邊,杜霖果然不在沙發上,心中不禁疑惑起來。
她蹙眉回到床邊,坐下,隨后手掌一擊床單,雙腳一頓,像是下了決心,打開房門,走進客廳。
客廳里果然沒有人。慕容影心中奇怪。自從他和杜霖進屋后,她就沒有聽見開門聲,他怎么會不見呢?
女孩走到陽臺,發現陽臺的窗戶都是從內鎖上的,杜霖不可能從陽臺窗戶跳出去。
慕容影摸著后腦勺,想不出杜霖怎么不在客廳。沙發上有條毛毯,那是她從臥室里拿出來給他蓋在身上的。女孩迷惘地走到沙發旁坐下,覺得有東西硌著自己,把那東西拿出,是一個封口處有著一圈數字、兩根細繩扎口的布袋。
布袋觸手柔軟,卻看不出是什么材質,慕容影扯了一下結繩,發現繩結異常結實,無法打開。
這應該是他丟下的。慕容影心里狐疑不定。他到底去了哪里?難道他是悄悄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