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我并不曉得。”盧福源端起旁邊茶幾上的一杯水，大口喝起來。那個茶杯很大，像個小水瓶。盧福源連續喝了三大口才停下來，給杜霖的感覺，像是似乎非常渴。
“皮皮是你殺的？”杜霖微微伸直右腿，那把左輪槍插在薄皮槍套里，緊挨著他的大腿外側，離他的右手非常近。對方進門后揮手設下隔音結界，他就心生警覺，有了提防之意。
“說說看你的分析。”盧福源并不吃驚聽到杜霖這樣的提問，她肥胖的雙手艱難地湊在胸前，抱著茶杯，淡淡掃了一眼杜霖腿側的左輪槍，嘴角微翹，一副饒有趣味地模樣。
“‘他’聽到了皮皮的預言，對自身產生了懷疑，所以你殺了皮皮。”杜霖右手撫摸著光滑的扶手，“原來我懷疑李淳康，可是當我的微型傳送器最終的傳送地點是這里的時候，我發現之前的判斷出錯了。你應該比李淳康更關心我。”杜霖將“關心”二字咬的很緊。
“凡事總是有動機。你能告訴我我為什么殺皮皮，或者換個問法，我為什么擔心你聽到那個預言。”
杜霖思索了一下，搖搖頭，就在盧福源眼中的嘲笑出現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道：“你怎么做是只是為了讓‘他’更相信那個死亡預言而已。為了加速他追蹤那個所謂第二訓練營，從而加速他的死亡。”
“加速死亡……”杜霖蹙起眉頭，繼續說道：“是因為他已經到了你們允許他存活的時間，到了讓我進入這具軀體，吞噬他的神魂和能力的時間窗口。”
盧福源沒有說話，神態自若，繼續喝水。杜霖知道她的耳朵卻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自己的話。
“從我第一次出現在21區總部，你就火急火燎地趕到我辦公室。在談話中，你有意無意地透漏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現在想來其實是在試探我，試探我有沒有和‘他’合并。”
“現在，你們完全合并了。你吞噬了他的所有。”盧福源長嘆一口氣，細長如縫的眼睛盯著杜霖，“說實話，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感覺到你的神魂并不強大，我對你能夠吞噬他并不樂觀，不過現在看來。我小看你了。當初從冰凍區里選你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你太聰明了。”
“冰凍區？”杜霖皺眉道：“什么意思？”
“你認為自己從哪里來？”
“平行世界。”杜霖略一沉吟后說道：“一直到昨天我都是這樣認為的，不過現在我不確定了。”
“平行世界，”盧福源哈哈大笑起來，“平行世界，是我們投在你神魂中的一個假象，一個虛影。沒有人能夠給穿梭于平行世界。”
盧福源的話，讓杜霖感到震驚。事實上，之前他說話時，盧福源一直沒有正面回應，所以，他對自己眉心傳來的各種意念并不確定，然而，盧福源的嘲諷大笑，讓他的最后一絲僥幸喪失殆盡。一股無名的邪火從內心深處油然而起。
“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正是你的前任死亡，才成就了現在的你。三合一，實際上在你的前任之前還有一個杜霖，他們兩個都死了，他們的神魂成就了現在的你。”盧福源再次喝水。
看著對方喝水，杜霖覺得對方喝水有些古怪，按照她那樣大口大口喝的架勢，即使是一整瓶熱水也應被她喝完了，可是沒有。
他把頭遠遠地朝后仰，接著又重新低下來。他覺得二人的談話，可能會以一種不好的方式結束。因為，對方說的話和自己眉心傳來的信息并不一致。
“為什么要塑造這樣的我？”
“為了21區，”盧福源聳聳肩，“更是為了陸盟。”說完，她繼續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