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孫得功不說話還罷,說完,在旁一直陰郁不言的馮賦再也忍不住吐槽起來:“哼!孫游擊您說的倒是輕巧,此番許府被廣寧官兵查抄,不僅丟掉了廣寧最重要的轉運點,還損失3萬余兩白銀,200石的鹽;
而此前你們竟未傳一絲消息,甚至鮑乘先的身份也暴露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先前可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白花花的銀子在手中不心疼,可一旦被人奪走了,那心里絕對是在滴血。
3萬余兩白銀,那絕非是一筆小的數目。
聽著馮賦的吐槽,孫得功那臉上的堆笑漸漸凝固,一時他也不知該怎么說了,畢竟他不過是一小小游擊。
這在軍中尚算有些名頭,可在這李府,他屁也不是!
此時。
李如梧把玩著腰間玉佩,劍眉倒張,雙目環視眾人,嘴角帶有戲謔但語氣平和道:“據我所知,近日巡撫府中多了只猴子?許府之所以會被識破,全是因為這只猴子搞出來的事情?”
秦紹貞道:“大人說的沒錯,那只猴子叫趙宗武,先前我們做的事情那王化貞根本就不清楚,但不知此人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先是從白身坐上巡撫府署的代知事一職,接著便搞出了許府被滅之事,此人極得王化貞信任。”
聽了秦紹貞的介紹,在旁的馮賦這時提道:“我不管這趙宗武是何方神圣,既然他已擋住了我們的財路,那沒商量,必須干掉他!”
一方既得利益群體,最忌諱的就是到手的利益被人拿掉。
李如楠聽到這,眼神中多了幾分玩味,道:“既然這樣那本少爺去會一會此人,這遼東的天,什么時候輪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染指了。”
“等一等!這趙宗武我知道是誰了!”原本并未發言的李進打斷了李如楠的話,接著便又講道:“諸位對遼東錦衣衛暗旗恐不陌生吧,先前數月時間內,我一直負責調配殺手去清除痕跡,為了干掉這群被拋棄的遼東錦衣衛暗旗可謂損失慘重!”
聽到這里眾人皆陷入深思。
如果事先不清楚趙宗武的身份這沒什么,但現在可能推測出他的身份,那所做之事就顯得有些畏手畏腳了。
畢竟有些時候并不是你見到了便能做到。
張國志見場上氣氛有些沉悶,遂道:“這件事兒先緩一緩,畢竟這其中牽扯到的并非只有我們這一件事兒那么簡單,即便是想做掉這個趙宗武,我們還是先得到那邊的指令最好不過。”
本憤慨的馮賦反冷靜了下來,接著便對眾人說道:“張都司說的沒錯,這事兒我們不能急,尤其是在當下這種局勢動蕩的境遇中更要小心行事。”
馮賦這話說出,讓在場半數人猛地松了口氣,雖說他們得到了不小的利益,但這做的每一件事兒都是掉腦袋的存在!
倘若是讓別人知道了,那絕對了不得。
深思片刻后,李如梧先是看了眼馮賦,隨后又環視眾人講道:“既然這樣那這事兒便先緩上一緩,一切等我得到確切消息再說,但是鮑乘先這事必須盡快解決,廣寧他是待不下去了。”
接著李如梧的話,秦紹貞便說道:“要不先讓他去西平堡吧,我在西平堡認識的有人,游擊做不了,但坐營官一點問題都沒有。”
李如梧道:“那好,那便麻煩秦大人了。”
秦紹貞見狀忙回道:“大人客氣了,我等皆受寧遠伯恩榮,做這些事情都是應該的。”
這表面王化貞掌控著大軍,可實際這中低層將領他又能把握多少?甚至于李家的話都要比巡撫的話要好用!
在遼東,軍勛勢力是一道繞不過去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