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榜授官前,年輕的孫承宗便在朝中懂軍務的官員家中授課,而此后更是在大同待了數載。
大同作為大明邊疆的軍事重鎮,孫承宗在這里待著,那難免就會接觸到軍務之事。
而這時的大明邊疆,已經沒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安定。
這也使得孫承宗沒事,就喜歡和邊關老兵和低級軍官交流,也因為這樣,使得他對于邊關軍務起了很深的興趣。
不怕文官讀書多,就怕文官習軍務;但顯然這句話并不適用于孫承宗身上。
“回陛下。”聽天子詢問,孫承宗是理一理官袍,躬身恭敬道:“建奴,起于白水黑土間。
惡劣的生存環境,讓他們擁有著強健的體魄。
原本……”
作為當朝少有對建奴有所了解的文官,孫承宗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對朱由校進行講述。
也因為孫承宗的詳細講述,使得朱由校對建奴又有了更深的理解,原來努爾哈赤,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除正趕來的趙宗武外,余者被朱由校傳喚的朝中官員,已然是全部到位。
葉向高微皺著眉頭,見自家天子是不顧殿內情況,自顧自的和孫承宗交流著,作為內閣首輔,他有責任也有義務來提醒一下。
尤其是看著無動于衷的魏忠賢,葉向高眼神中閃過了幾分厭惡。
“陛下……”
余光看了眼殿內群臣,葉向高微整著官袍,神情嚴肅,拱手,躬身,隨后沖龍椅上的朱由校,善意的提醒道。
但,葉向高話未說完,原本正和孫承宗交流的朱由校停了下來,眼神中帶著審視的盯著葉向高,隨后又看向了殿內的群臣。
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屑,還是被殿內的一些大臣察覺到,其心中更是在揣測,揣測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大殿這時是死一般的寂靜。
誰都能察覺到,今天的皇上有些不尋常,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們心中卻并不知曉。
“爾等皆為我大明肱骨,食君俸祿,那么朕想問一問你們,你們都為大明做了哪些實事?”
這時的朱由校,已全然沒有了方才和孫承宗交流的輕松,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的極致的冷漠。
尤其是朱由校在說這話時,對著的對象,明顯就是群臣為首的葉向高。
朱由校年輕,所以在很多時候他并不善于,去偽裝自己的情緒。
所以這對葉向高他們這些,經歷了無數斗爭的群臣來說,用腳后跟也能猜得到,自家皇上,此刻心中恐非常的憤怒!
憤怒的點是什么?
多半和遼西有關!
自朱由校登基以來,朝中的一些大事,他并不是直接參與的,而是居于內廷,將具體事宜分派下去。
近些時日因為身邊忠犬,魏忠賢的上位成功,這也讓朱由校有了不同于初登基時的做事風格。
這一次恐不那么好處理了。
葉向高、劉一燝、韓曠等一應群臣,此刻在心中浮現的,皆是這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