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屈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說是休息室,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小隔間而已,總共不過十平米左右的窄小房間,屋子里能放下的就只有一張狹小的單人床和一個與地面一體的金屬馬桶,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比起休息室,這里更像是一個監牢。
而這個休息室就在那個黑暗的審訊室的旁邊,這兩個地方是王屈來到此地的這三天里唯一可以活動的區域——這里沒有任何可以通向外界的出口,甚至于一個窗戶都沒有,就仿佛是一個完全隔絕于外界的小世界。
這里也同樣無法知道時間的流逝與變化,這里沒有鐘表,因為整體的隔絕,同樣也見不到天光的變化,所謂的“三天”僅僅只是王屈依靠自己的脈搏以及自己的體力變化所得出的模糊結論。
但毫無疑問的一點是,這里必然是為人所監視著的,王屈雖然沒有從這里搜索到任何可以稱之為攝像頭的東西,但他能感覺到,某些目光正注視著他,那并非是帶著某種惡意或者敵意之類的目光,純粹只是單純的看著而已,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是老板關注自己手底下員工的工作進度的那種感覺——當然,王屈很確定看著他的不會是Angle,如果是Angle的話,他根本感覺不到。
‘或許這個休息室床對面那個漆黑的墻壁就是一個單向玻璃?’如此想著,王屈對著墻壁做了個鬼臉,毫不吝嗇的露出自己那粉紅色的下眼皮內側。
而在某個固定時刻送進來的食物也從側面證實了這一點,在休息室的左面那看似自成一體的墻壁在那個時刻會裂開一個小窗口,隨后一個托盤會將兩人份的食物送進來,在吃完后,再將食物殘渣與餐具放回去就好。
王屈也曾嘗試和這些人交流,具體類似于做鬼臉,搞怪,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之類的動作,但從來都沒得到過回應,哪怕是食物也是通過機械送進來的——那個食物通道王屈探頭進去看過,不過就是一個單純的升降梯罷了。
這里囚禁的不只是亞托克斯,同樣也有王屈。
若是普通人在這種感覺不到時間流逝,并且和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魔關在一起——哪怕是一個被綁著無法動彈的殺人魔關在一起的環境里,不談精神崩潰,輕微的情緒失控總會是有的,那股沉重的壓抑感足以壓垮大部分人的精神。
但王屈不會,或許受限于生物本能,他的**會產生各種恐懼、害怕之類的情緒,然而他的精神上卻永遠不會產生任何反應——和瘋瘋癲癲的外表不同,他精神上平靜的就宛如是一潭死水,平靜的……不正常。
這同樣是他對Angle所謂的正面戰斗激發潛能的說法不置可否的原因,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后生,那本身需要處于某一種極度強烈的情緒之下,或許是恐懼,或許是求生的本能,也或許是別的,但至少是要有某種情緒。
但王屈沒有情緒,或者說,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任何事情,甚至于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抽煙也好,做Angle的“員工”也好,這些行為并非是出于**。
他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出于某種莫名其妙而來的習慣,以及“接下來會怎么樣呢”、“這樣好像會很有趣”、“會出乎我意料嗎”之類亂七八糟的,或許可以稱之為“好奇”或者“興趣”的想法。
在普通人看來,他的行為完全就是個想一出是一出,行事毫無邏輯可言,任性妄為到了極點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