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men將男人帶回了家——自她的父親過世以后,她的家一直就顯得有些大了,多容納一個人住完全綽綽有余,而將對方安置在家中,近距離的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這無疑也能更方便于她的研究。
而直到此刻,她方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還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叫什么——這真的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好意思,請問……”
“Carmen小姐,你住的很棒啊?看來還是個有錢人?”
然而Carmen的話還未說完便直接被打斷了,那個奇怪的男人一邊在她的房間里東瞧西看,一邊在嘴里隨口問了一句。他時不時的還會到處翻揀兩下,看起來似乎完全沒有作為一個客人的自覺,腳上那沾滿了塵土的靴子十分干脆利落的在她干凈的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亂七八糟的“花紋”。
“還行吧……請問您能不能先脫鞋?”
即便是以Carmen的涵養,面對這種情況也不可能再無動于衷了,她雖然努力克制,可她的聲音里依舊帶上了明顯的怒氣。
雖然如此說了一句,但Carmen實際上并沒有期望對方會聽她的,在這短短的時間中她已經對這個男人有了一些最為基礎的了解——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個極其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一個行為奇怪而不知所謂的怪胚。
這一句話,大概會直接被對方無視掉假裝沒聽到吧。
Carmen已經開始有些后悔將對方帶回家來的舉動了,即便是為了研究,這犧牲似乎也太大了一些,或許她應該為對方另外準備一個住所,哪怕會因此讓自己本就已經有些拮據的經濟更加不堪……
然而,讓Carmen沒想到的是,對方這一次并沒有無視她,反而在臉上做出了一個十分歉意的表情——是的,雖然有些做作,但確實是代表歉意沒錯。
“抱歉……我不知道你這進屋要脫鞋。”男人來到門邊,一邊脫鞋,一邊道著歉。雖然這句道歉聽起來更像是在耍弄人,不過聯想到對方的出身,Carmen表示了理解,并且在心底泛濫起了一股同情心。
或許“后巷”和“郊區”真的就是如此吧?實在是……有些可憐。
“啊,對了,你剛剛要問我什么?”男人脫了鞋,嘴上問著,繼續在房間里開始到處看了起來,然而Carmen現在再看他的這番行為,心底里卻再沒了之前的氣惱——對方雖然有些失禮,但大概只是因為好奇吧。
“我是問,你叫什么。”Carmen自己也沒察覺到,她的語調比起最開始要柔和了許多——不再是那種禮儀性的柔和,而是一種發自于內心的溫柔。
“我叫王屈。”男人回道。
“旺……去?”Carmen有些艱難的復述了一遍對方名字的讀音,在看到對方臉上的神情后,情不自禁的感覺到有些臉紅——就在不久前她還在糾正對方對自己名字的誤讀,而現在,她卻同樣連對方的名字都讀不準。
也不知這算不算是現世報。
“是王屈,物昂王,琦玉曲,王屈。”對方臉上倒是沒什么嘲笑的意思,反而很耐心的和Carmen拼讀著自己的名字。
然而Carmen在努力嘗試了一會,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讀不準之后,終究還是放棄了。
“這名字實在是有些拗口。”Carmen有些泄氣的說道,事實上她的讀法已經差不多了,只是還不像男人那樣自然,這讓她寧愿不讀,“你還有別的名字嗎?就類似于……呃,我這樣的名字?”
“這樣么?”
男人挑了挑眉,眼神奇怪的看了Carmen一眼,嘴里輕聲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