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我為研究對象……呵呵。”Anderson的話中帶著些許的嘲諷,但并非是讓人感覺討厭的那種,反而會讓人覺得有種“他是在為我著想”的錯局,“你明明連身邊的這些人都沒研究透……”
“那您覺得,我該怎么辦。”Carmen低著頭,面上羞愧的如同一個被老師訓斥的學生,然而她本身卻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這么長時間相處以來,二人的對話一直都是這個形式,Anderson總是會在不知不覺間就掌握話語的主動權,Carmen早就習慣了。
從第一次見面時候開始便是如此,Carmen從未在Anderson面前掌握過主動權。
“你不覺得……你或許應該換個思路嗎?以身邊的人,那些普通人,重新開始你的研究,用……一種更加直接一些的手段。”Anderson的聲音越來越輕,一如那隨著落日漸漸消失的光輝。
天色漸漸的昏暗了下來,光線卻沒暗淡到讓感應燈開啟的時候,房間里的景象如同蒙上了一層陰影。
Carmen突然感覺有些冷,不是那種真實的,深入骨髓的冷,而是隨著房間中的光線變化,而產生的一種如同溫度漸漸被抽離的那種冷——并不是真的有多冷,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比上一刻更冷。
Carmen感覺有些不舒服。
“更……直接的手段?你是指什么?”Carmen感覺到內心有個聲音在阻止自己繼續問下去,然而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她依舊問了出來。
帶著一種義無反顧的味道。
Anderson看著Carmen,在一陣沉默之后,突然笑了起來,他笑的是如此的暢快,仿佛要將身子倒下來在地上滾兩圈,那尖銳的笑聲便如同夜鴉嘶啞的哀號,扯開的嘴角就仿佛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嘴都撕裂開來一樣。
十分病態而扭曲的笑,然而Carmen卻不再如當初那般反感——一如習慣于對方掌握主動權一般,對于這個“獨特”的笑容,Carmen很顯然也適應了。
她只是倔強的問道:“笑什么?你所說的更直接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尖銳的笑聲突然一收,Anderson的臉上雖然還是有著明顯的笑意,但語氣卻勉強可以算的上是認真。
“恩。”Carmen應道。
“那就……跟我來吧。”Anderson站起身,走到門邊穿上了鞋子,看起來似乎是想要帶Carmen去什么地方。
‘要去哪里呢?’
Carmen當然沒有問出這一句話,不論是去哪里,只要去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她放下自己的筆記本,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便準備邁步跟著Anderson出去。
只是在低頭整理衣服的時候,她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Anderson丟在地上的拼圖——經過這么多天的努力,拼圖依舊是那一副稀奇古怪的模樣,原本完成后應該是正方形的拼圖此刻早已經被歪曲了原本的模樣,變成了一個十分奇怪的不規則形狀。
一如Anderson這個人所表現的一樣,混亂,扭曲,不知所謂。
然而不知是角度的問題,還是心理原因,Carmen突然感覺這副拼圖形狀似乎其實并非是那么的難以理解。
它就像是一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