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我進去里面坐會兒,你要是想去找云平,記得別上地面。”
于舜揉了揉自己的眉頭,臉上流露出些許疲憊之色。
于可偏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于舜好幾秒,才慢半拍似的點了一下腦袋。
見此,于舜表情復雜地看著于可,嘆息一聲后,轉身走進了那從不準他人進入的私人實驗室。
于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獨自一人待了幾分鐘后,歪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表情似在思考著什么。
最后,于可放下手里的東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
私人的實驗室內,于舜獨自一人坐在一張老板椅上,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以拇指和食指撐住額頭,手掌擋住了鼻子以上的半邊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董芳,你應該調查過了吧?”
于舜突然對著空無一人的實驗室出聲,本以為不會有人接聲的實驗室中,卻響起了一個聲音。
“是,董芳的嫌疑在我調查的人中最小。”
石崇不知何時站在了于舜的身后,但看他膝蓋以下模糊虛幻的身體,顯然又是全息投影。
“云平,跟董芳有什么接觸嗎?”
“不知,但那天首領你在會議上說出了陳攸的行進路線后,唐云平曾獨自一人到瞭望塔上,呆坐了近五個小時。”
聞言,于舜身體似是微微一頓。
“呆坐?”
“是的。”
石崇面容嚴肅,“唐云平那天就自己一個人在瞭望塔上呆坐了近五個小時,一動也不動。雖然各種檢測儀器都沒有問題,但我有種直覺,唐云平他那時一定使用了別的手段。”
“瞭望塔的守衛沒懷疑?”
“這也正是屬下覺得唐云平絕對有問題的證據。”
說到這,石崇臉色有些難看。
“當時,瞭望塔的守衛攔下唐云平進行詢問后,唐云平只是一句‘不小心打了個盹’,那些守衛就全都信了。放任唐云平離去。”
于舜放下撐著腦袋的手,轉過老板椅,面向石崇的投影,表情漠然。
“我記得,基地內的所有士兵,都是你親自把關檢查過的。”
在這之前,石崇可是負責統帥于舜手下所有的士兵。基地作為核心重地,于舜自然不想在安保問題上出現什么差錯,所以一直囑咐石崇嚴加把查。
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貌似有不少人都是有問題的啊。
石崇苦笑:“首領,這可怪不得我啊。那個唐云平身上有超凡的神秘力量,可是連你都沒發覺。如果那些小兵真有問題,我又怎么可能發現的了。”
石崇的意思是,如果那些小兵真的是唐云平發展的暗棋,那么唐云平不可能不交給他們隱匿的本事。而唐云平隱匿的本事,連于舜都沒發覺,他又怎么可能會發現呢。
于舜沖石崇翻了個白眼,“行了,你少為自己的失誤找借口,要不是我一直留著個心眼,就你這馬馬虎虎的性子,早就被云平給算計死了。”
石崇笑呵呵地毫不介意,“沒事,這不還沒死么。相反,這也讓首領你找出了自己手下真正的奸細,這可是件好事。”
嘆了口氣,于舜背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滿臉的悵然。
“好事么?知道我妹伙同外人來算計我這個親哥,也算是件好事?”
石崇臉上笑容收起,看著于舜眼中的低落、傷心之情,默然一嘆。
“對于可的哥哥而言,不是好事。但對于于舜而言,卻是一件毋庸置疑的好事。”
個人情感與整體利益。
石崇表達的意思就是這個。
“我知道該如何做。只是需要點時間。”
于舜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看著這樣的于舜,石崇有些不忍心,被至親背叛的感覺,肯定不好受。但他卻必須提出勸誡。
“首領,長痛不如短痛。唐云平的動作越來越大,上次是我,這次是兩名指揮使與近八十萬士兵。再下一次……可就真的要傷筋動骨了。”
“……我知道。”
石崇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就這么靜靜的站在于舜面前。
若剛剛有人在這里,便會發現,石崇與于舜二人,雖然稱呼上是以后者為尊,但語氣同神態上,卻是前者指點后者。
宛如,長輩指點后輩應該如何做。
若是其他人見此,必定會大吃一驚。
但,對于于舜和石崇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
在于舜心中,石崇的地位可是跟于可那位血緣至親相差無幾。甚至,于舜可以說是把石崇當成了自己的長輩那樣。
上次唐云平所謂的挑撥離間計,只不過是于舜臨場發揮,專門表演給唐云平看的而已。
當然,石崇那是真的實情演出,于舜完全沒跟他商量……
若非如此,唐云平也不可能那么簡單的就相信了自己計劃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