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高衙內猛捅,“我沒問回頭箭!你是不是聾了,本衙內問你有多少可用的人?”
陸謙一陣尷尬,“這很難判斷。京城是個大染缸,千絲萬縷,人少了沒用,人多了說不定我們沒行動,對面就收到了消息有了后手,這其中的輕重以及后果,很難預估出來。”
富安急忙點頭,表示陸謙說的對。
張子文道,“陸謙是吧?”
“正是小人!”
陸謙受寵若驚的躬身,“卑職天武軍右廂,第七軍陣小十將,見過張公子。”
張子文道:“我觀你骨骼清奇,做個十將太委屈,興許很快你會升都頭,到時候別感謝我。”
陸謙心中狂喜,卻以退為進的道:“張公子貿然插手軍職,恐怕會落人口實,若臟水潑到相爺身上,陸謙就是百死也嘗不清。”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想多了,我都說別感謝我了。收你錢升官那叫賣官。但我不要你的錢,就只算為國舉薦人才。倘若你真能做一些對國朝有利的事譬如掃黑除惡,這就叫功勞,就有資格升職。我這邏輯還算合理嗎?”
“……”
所有人都服了。
陸謙尤其高興,便湊過來道:“謝公子抬舉,但若真想動張懷素,還要另等時機。”
又看了高衙內一眼,壓低低聲道:“至少等高俅將軍得勝回朝,那時,他帶回來的隊伍就一定是能用的人。他又比較護短,借助高衙內被他們毆打的事件,只需有都堂張相爺默許,又有開封府官方認可。富安這廝其他不會,但只要真形成動張懷素的氣候,以富安的江湖經驗,可以把張懷素一系人罪證大多數找出來。于是卑職保證,那時只要不手軟,兩日內就可一舉拿掉這些在東京城作威作福的賊人!”
交談的聲音始終很小,其他人沒聽到,但機靈的富安聽到,不禁擔心的湊過來道,“張公子……真的沒轉圜嗎,如此恐將牽連太大。”
張子文擺手道,“你這乃是小兒之見。小高他爹在為國征戰,兒子卻在后方被一群黑幫吸血鬼欺負,牙齒都打掉了兩顆,若任其發展你良心不會痛嗎?我前線將士不會心寒嗎?”
“可這是高衙內先惹的事……他先打人的。”
富安有些臉黑的憋出了這么一句來。
張子文也不禁有些尷尬,換了個理由,“好吧算你有點悟性,不過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都是流氓的情況就比拳頭大。狼一定是要吃羊的,平時他們是狼,張懷素我就不說了,只說燕九這只血狼,他被判死刑我不信沒原因,所以他在這東京城里到底吃了多少只羊,你富安比我清楚。現在,他不小心遇到了虎,那還說什么,出來混是要還的。”
富安楞了楞,這樣看的話倒也通順,那燕九可以判三四次死刑了,無奈唯一只判了一次還沒得到執行,被人撈出來了。
紅葉觀唐老六也差不多的情況。據富安所知,張懷素麾下這類人并不少。
富安不是同情這些人,有機會干掉也就干掉了。問題就是……這事牽連實在太大,要想除惡務盡很難,必須要做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準備,一但出手就不是請客吃飯,帶來的后遺癥太大,會有很多人睡不著。
富安之所以混的沒燕九他們好,那是因為有家人,也就有了牽掛和底線。
想來想去,富安還是在遲疑。
張子文道:“富安,我也不會強迫你,但我們做事的時候你不參與,你懂的,在他們眼里我們是一伙的,一但出現紕漏,我能找只軍隊把我家保護起來,你呢?”
富安微微色變。
“不忙著回答。”張子文微微一笑,“回去想清楚,隨波逐流我不怪你。但若消息從你這里走漏,你知道后果。我一定會保護我麾下的戰士,他們為我沖鋒陷陣就是為國征戰,這是大是大非問題,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小人明白。”富安面色大變。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張子文又漫不經心的問。
富安頭皮發麻,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