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規矩文人是大人,武人是小人。說是說不含貶義,只區分身份。但誰都知道前宰臣歐陽修說這話時是為了打壓武臣,的確就是貶義。
在這種“明規則”下文人見任何人是可以不跪的。但武人不行,要行跪禮還要自稱小人才算是全禮。就是這原因,當時狄青身為樞密副使卻沒人聽他的,見個七品文官都主動給人家讓道,最后得抑郁癥就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過度到了現在這個年景要好些,但立國的憲章就這基調,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現在這涇渭分明的規矩仍然存在。當年控制力奇高的仁宗皇帝沒能把這祖宗體制扭過來,后面的人也就難有作為。宋代的皇帝總體沒那么大腦殼,這群文人不是奴才而是股東。
不過張子文獨自站在這里就顯得有點光頭上的蟲子,導致氣氛有些尷尬。說是說文人不用跪拜,但實際都知道,被人尊敬習慣了的人,只要遇到個正常說話的,大概率就玻璃心會覺得對方是侮辱了。
進來的這位承旨大人以非常強勢的目光看著張子文,沒開口,無疑意思就是“你是哪位”?
張小國也有些懵逼,害怕是自己麾下混吃食的門客得罪了宋喬年相公,于是低聲問身邊屬下,“這小子又是誰?”
然而誰也不知道。
楊守威和徐寧有些腿腳發軟,尋思這次恐怕真被這孫子給害死了。可惜宋相公暫時不問,又都不好意思主動說“咱們不認識他”。
宋喬年非常不滿,想故意發飆表現出些威風來給這傻逼書生看看,便冷哼一聲道:“楊守威你是不是活膩了?”
“明府這是何意……”
楊守威結結巴巴卻也說不出個什么來,到此也實在弄不明白,那傳說中的盔甲到底是宋喬年想要還是張小國想要,又或是張步帥想要?但這也真的沒辦法開口問。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個陷阱?
一時間想不明白,楊守威心亂如麻,冷汗出現在額頭。
殿前司重將被嚇唬成這樣,宋喬年一陣得意,又繼續擺譜的看向張小國道:“你來說,本官想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楊守威和徐寧更是小腿發抖,若讓張小國說話,那基本上是完蛋了。
站側面的張子文卻反手一耳光抽在宋喬年臉上,“你老糊涂了?我張子文在這里,論得到張小國說話。”
宋喬年聽清楚名字后先是一驚,還有點懵逼的看著張小國,像是再問“真是他嗎”。
又被一耳光!
張子文漠然道:“看著我,你看哪里?”
“你!你敢打我!”
就算他真是張康國的兒子,但宋喬年何曾吃過這樣待遇?捂著臉勃然大怒,盯著張子文的目光像是要噴火!
正手又一耳光!
張子文道:“你腦子有病吧,國戰時期正是用人之際,身為京畿房領事不但把京畿軍政管的一團糟,還拉偏架迫害軍官!感情你是敵國派來的奸細,幫倒忙還是怎么的?”
臥槽聽這無良子弟扣這樣的帽子,宋喬年驚得跳了起來:“你莫要血口噴人,否則本官拉了你,一起去找蔡相公和你父親理論哇……”
又被反手一耳光抽臉上。
張子文道:“你能問楊守威是否活膩了,我為啥不能滿口跑馬。我就抽你了,要怎么樣嘛?”
“你,你……”
宋喬年險些氣的昏厥過去,覺得這是個不可理喻的傻逼敗家子,他腦殼一定是被牛踩過的,竟尼瑪胡言亂語至此,還擺明了無法和他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