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其實還真相信他這話有點誠意。
不論他是誰,沒事肯定不會想和宰相的兒子沖突。且在他的角度覺得死幾個人是正常事,他張小國覺得,那些人和敗家子非親非故,只是見過幾面。
他張小國也始終認為張康國沒擔當,不會在非重大問題上幫敗家子亂來。又加上鐵三角的存在獲得信心,好吧……他的確是很聰明又機智的人,還真看到了一些關鍵問題。
一般情況下而言,的確不會有誰想和他認真,因為收拾他這類人怎么說呢,風險太大,收益較低。
“公子明鑒,就算你和我小國過不去是因為眼紅也可以。”
一邊說,張小國從懷中掏出一個盒子打開,推了過來,“你看不起我這樣的人就算,我們此番不算結交,但會依照見者有份的規矩,每年都準備這樣一份厚禮相送?”
張子文低眼看看,盒子里是八顆又大又整齊的北珠,著實算得上名貴,這么整齊的品相,送宮里也算極佳的貢品。
“公子!”
見張子文始終不說話,張小國顯得越來越不耐煩,“請不要一味的亂來,多想想關鍵處:是否有必要為了一些小事開戰。昨日那種情況,你竟是引來了陳留知縣,設局坑人,不知輕重。這已經是我小國容忍的最后極限,昨日那種事不能在出!”
張子文注視著他少頃道,“這我知道,抽你耳光時我有感覺,像是極限了。”
張小國不禁臉頰微微抽搐起來,又想到了昨日的場景,遲疑少頃冷冷道,“給句話,你到底知道我今日來意嗎,是否聽懂了我要表達的中心?還是你真的以為我張小國這么容易欺負,以為我下破了膽,忙著來送一萬貫?”
張子文微微點頭,“有那么一瞬間,我還真以為你嚇破膽了來轉圜的。可惜你最終不是有分寸的人,否則我們之間走不到這一步。”
張小國實在是不耐煩了,猛的起身道:“你就不會干脆給一句話?你真覺得和張真人、蔡相公相比你算個東西?你忘記了宋喬年是誰的親家,你真以為誰的脾氣都和宋相公一樣好,被你抽了耳光不敢還手?”
張子文卻是沒發作,也暗自覺得慶幸:之前沒低估這些人,他們的膽識和反彈情緒真的非常重。
“先不要激動,坐下說。”張子文又指指座位。
張小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頗不耐煩的樣子,最終卻只得又坐了下來。看他張子文畢竟只是個十六歲的傻子,覺得他應該是被嚇住了。就此心情又平順了些,鄙夷的掃張子文一眼道,“看似你終于懂現在的局面了,行,看在老張相爺的面子上,那便再聊聊。”
始終沒有關于宋喬年的消息,張子文還是決定暫時與他緩和一下,便又道,“我有很多茶,各種茶,都是招待貴客的,現在依依泡給你喝。”
張小國不禁面露一些得色。
這次氣氛也算是第一次得到緩和,徐寧和岳老三都明顯松了一口氣。
間或徐寧那個金槍班的朋友進來了一趟,湊著張子文耳語:“啟稟公子,都堂有結果了。宋喬年一共被彈劾十七條罪狀,附和著眾多,在老張相爺建議下,宋喬年現已被割除京畿房差遣,退還吏部等候安排。”
這算是關鍵的一環,聽到后張子文心里又落定了些,便對他耳語道:“既然宋喬年涼了,你立即去高府見富安,讓他立即秘密抓捕宋子銘和唐俊紅,送到我這里來。記住這事由富安做,但你監督他做。他要是敢耍滑頭就把他腿打折。”
“是。”金槍班侍衛就此離開。
“公子在安排什么小動作?”張小國明顯對他們交頭接耳很是不滿。
張子文微微搖頭道,“這不關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