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微微抬手,打住宋子銘說下去,正在思考中。
唐俊紅還真算是邏輯清晰,且點出了四個以上證人。這就意味著這訟棍說的真實性越來越高。
但張子文不打算去找這些證人核實,首先張子文不是法官,其次,宋子銘這樣的老押司已經具有了有一定的坐塘魚威懾力,乍然去了解情況,未必有人說真話。
在整個氣候環境都爛了,黑惡勢力只手遮天的時候,事關領導,一般的小公務員根本不會站出來說話的。除非真的等到東風起戰鼓擂,在最高決策層定調,形成反攻倒算氣候時。
思考著,張子文臉色陰晴不定。既然如此,現在不能放宋子銘回去擦屁股,否則他一回去,唐俊紅口里的那些證人就不是證人了。會把整個事件變得更加復雜。
現在宋喬年被下了,東風已經開始吹。至于戰鼓是否雷鳴,要看康國老爸接到那封信的態度。
就在這個考慮的當口,還沒決定怎么處理宋子銘和唐俊紅,外面忽然有女人說話聲。像是老媽帶著貼身丫鬟朝這邊來了。
張子文可不想這場面嚇到張母,趕緊對四九道:“去門口攔住我娘,不能讓她進來。你就說我收集了京城最厲害的二十四個蟋蟀,在舉行聯賽,不關事的人進來會驚擾蟋蟀發揮。”
“噢。”
四九撓著頭去了。
也就在這時,宋子銘抓住機會大叫,“殺人啦,官府公人被權貴子弟迫害……啊!”
富安等人都來不及去捂他的嘴,卻是宋子銘慘叫一聲,又被張子文一弩給爆了胸口,血淋淋的倒在張小國的旁邊。
這尼瑪……
如此真個驚的富安和唐俊紅等人頭皮炸裂,抬手捂著嘴巴,驚恐的看著現場。
他們知道的,面對張子文這么殺伐決斷的人,真是這場面被國夫人進來看到,做娘的又護子心切,那么在場除張子文外的人,無疑會用來背鍋。這就是事世的規矩。
場面靜止了下來,只隱隱約約聽到四九在外面和張母的對話聲。
把握還是很大的,她老人家那么和稀泥疼兒子的性格,就算好奇也不會強行進來。所以張子文不是太擔心,只是看著忽然多出來的一具尸體,神色有些古怪。
驚慌是不會驚慌的,這輩子應該都不會了。
這又是個意外,那就需要繼續對稱下去,總會有負負得正的時候。
對這張子文有點遺憾。原本沒有現在殺宋子銘的必要,交給開封府把他于鬧市腰斬,會對這場龍爭虎斗提供更加正面的意義。
張子文不太了解四大才的童年是什么樣的,但所謂人情練達,一向很有想象力的張子文,能清晰想到王曦風彌留之際的心態。
干脆的死去是一種幸福,王曦風破家血案得不到解決,還又被人推下了樓……清晰的意識讓他承受了全部的疼痛、人情的冷暖和世態炎涼,感受幾位兄長的尸體,卻彷徨無助說不出話。求生的**下等到了人來,但伸過來的手不是郎中的醫手,而是宋押司的黑手。
張子文不會放過訓練大腦的機會,想的細節非常到位,豐富多彩,甚至就連當時的血腥味都能模擬出來。
大腦把這子虛烏有的味道想出來后,就會強迫嗅覺系統接受。于是就真的有了嗅覺。
這叫“說你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行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