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威沉默著狂喝茶。
從行為上看張子文太狠了,虎文之名當之無愧。媽的一言不合就要把禁軍重將、張步帥一家滅門的節奏?
毫無疑問,這種人會讓人發自內心的懼怕。楊守威現在就很擔心這家伙。
不過從之前的接觸,以及他的其他作為來看,他小子又總是很有說服力,在許多地方能讓人信任,是個有膽識,又有幾分俠心的人。
都是明白人,此番對話到此張子文的意圖不要太明顯,帶點威脅勒索的意味,要求站隊表態了。
楊守威覺著吧,這尼瑪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他都已經承認殺掉了張小國,這樣一來依照經驗判斷,就沒有所謂的折中了,獲知了這些消息的人只會有兩種屬性,朋友和敵人……
楊守威想來想去,也怪他們那系人吃相太難看。另外從奸商的層面來衡量的話,既然老張相爺一改和稀泥的常態介入了,贏面還是很大的。
“請公子直接說,需要末將做些什么?”
前后想明白后,老楊也就豁出去了。
張子文一招手,“筆墨伺候。”
其后把筆遞給楊守威,“將熊熊一窩。張步帥被壓入天牢后,為進一步確保京畿穩定,那些身在要職、又是張步帥心腹的將領不能留下。至于這群人到底是誰,我不能靠猜測,當然只有你來告訴我。既然你信我,那么我也信你。誠如我們兩所做的金融生意,那全靠信心相互支撐。”
“……”
楊守威略一遲疑,“點出花名冊沒問題。主要是會涉及過廣,難道全抓了?末將不是步軍司的人,也無法了解全部內幕,萬一出現誤會疏漏,冤枉了好人怎么辦?”
張子文微微搖頭:“這時期不存在好人。隔一個砍一個絕對一大群漏網!只要查,問題絕對有。關鍵看標的是什么?以大宋律為錨,貪腐一百貫皆是斬刑,記住,這是針對有出身的文官。當然我的意思不是要以一百貫標準來辦這事,不是說一抓到就斬,當然會關押,會審查。”
“如果的確屬于張步帥核心圈子的人,必然被列為威脅國家和百姓安全的存在,這種情況下若他們的其他罪行夠上了大宋律死刑,那就別哭別覺得冤枉,當做他們投錯了胎,站錯了隊。出來混始終是要還的。”
“額這……”
楊守威不禁臉如鍋底,又擔心了起來。
“這什么這。”
張子文道:“這才叫道。王曦風和王曦鳳,她們這輩子唯一的錯誤就是投錯了胎,我以為你知道這事的。”
楊守威臉頰微微抽搐,現在總算知道為啥這家伙沖冠一怒了。
王曦鳳當年的事弄的沸沸揚揚,關于最近四大才子的事,楊守威當然也聽過一些。就此看來,真的也不好意思講什么公平了,既然都在食肉的圈子里,一群豺狼遇到了一頭饑餓的孽虎,這只能歸類物競天擇。
“行吧,我寫。”
就此楊守威不能遲疑也不想遲疑了,開始提筆勾畫花名冊……
楊守威將軍攜帶著花名冊進樞密院找康國老爹報道去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夜就是汴京城的不眠之夜,抓捕張步帥嫡系軍官的行動會馬上展開,明日日出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