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停下停下……”
場面頓時亂了起來,廂軍弓手紛紛張弓,葉榮也抬起長槍指著張子文的咽喉部位,喝道:“你小子真不知死活,還要節外生枝嗎?”
張子文只得停住了動作,語速平緩的道:“不要緊張,我這里有一份最高優先級指令,為避免造成兄弟軍誤會,想給葉將軍過目。”
“我不看,我也不聽!”
葉榮提高聲音呵斥,“休想混淆視聽!本將接到的最高命令是:我等行動擁有大宋最高優先權,軍事行動過程中,絕不能被人混淆視聽,絕不能聽取任何人的命令,不能過目任何機構部門的‘偽指令’。最后一次警告,立即撤離中書門下管轄的行動現場,否則殺無赦!”
張子文的臉色越來越黑,冷然道,“我這個主持平亂行動的宰相兒子,現在還真尼瑪被你唬的心口薄涼薄涼的。”
到此葉榮也知道他是誰了。
葉榮當然也大抵知道現在的形勢。既是已經占據了上風,出師有名跟著蔡相爺辦事,眼看可以接管特大案現場,全體榮獲軍功。
最關鍵的,葉夢得強行闖入紅葉觀前,有過“拒絕接受任何機構和個人之命令”。
“公子既是熟知規矩的公卿世家,還請自重,弄清楚當前局勢,弄清楚自己位置,否則你知道的,軍事行動中刀可是不長眼的,射出的箭可不會分辨誰是權貴!”
哪怕知道了他是張康國的兒子,葉榮還是得意非凡。這是因為葉夢得苦張家久了,且說過只要接管了這個現場,此番張康國必涼。
眼見葉榮老大這么牛,把張康國的兒子剛的不要不要的,廂軍隊伍曝起了喝彩和嘲笑聲。
人數實在不夠看的禁軍則大氣不敢出,低著頭做孫子。要不是張子文一步不讓的還和廂軍主將對持,現在的局勢禁軍就真要跑了。
“我懷中的命令對當前局勢非常重要,葉將軍真不看嗎?想一條路走到黑?”
張子文神色古怪的問了一句。
葉榮冷笑:“你省省吧,你唬誰呢?我等已經接受了最高指令,處于軍事行動狀態下,斷無再受他人影響的理由。也是現在葉夢得大人不在場,否則他那么恨你,若他有命令,你又沒有官身,砍了不久砍了?”
廂軍副都監是個光頭,手握著腰刀嘿嘿笑道,“禁軍系混不成了,墮落到需要個黃毛小兒領隊的地步,此役過后,早有軍務改組打算的蔡相爺施為下,還指不定誰是禁軍誰是廂軍呢,體制又不是不能變。”
一唱一和的形勢,葉榮又慢條斯理的道:“行了劉驁,人家好歹是宰相公子,面子還是要些的。”
言罷又高聲呵斥:“眾位兄弟需要忠于職守。此役我等獲得最高授權,處于這即將立功勤王,撥亂反正時,一切聽從本將之指揮,除非皇帝親臨,否則無需看任何人的臉色做事,但凡和朝廷意志對抗的,老子們管殺不管埋,對方算咎由自取。”
“是!是!是!”
這些混蛋紛紛舉著長槍響應。
對此張子文很無奈,這形勢越發不能激化了。果然,打不過的時候,你是不可能有道理講的。
這戰打到這里算是盡力了,面臨和兄弟軍周璇,政治層面上的博弈,面臨喪心病狂的真敵人。與此同時還肩負著自己一方烏合之眾的思想工作。
這“四個大戰役”一起壓下來,能闖到這一步,沒被人掛在汴京城墻上,已經是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