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海軍最危險的時刻,難得決定走私一次卻被人一鍋端了,你們工頭都被抓進號子里去,也不知道過年出不出得來?咱們手伸出去被人打腫了,暫時就不敢再伸。于是只有老老實實接受低價走官市,但現在礦石都運不出去。蘇州的官僚說了,下雪天路不好走,拒絕來這全是暴民的地方收礦石。”
張子文拿著土制擴音器站在高處誓師,“聯系了蘇州馬幫,給高價人家都不愿意接生意,顯然是有人打過招呼。這背后的黑幕我是考慮的問題,但現在首要問題,我們要吃飯,礦石不能壓在手里,礦井也堅決不關閉,虧本我也會運營下去。現在起我們螞蟻搬山,以人力,用所能動用的一切容器,把礦石背到蘇州去!”
就此一來,八歲的小姑娘都上陣了,像長征一樣,沒容器就用破衣服用破鋪蓋包裹起來,扛著礦石,漫山遍野幾千人形成長龍,去蘇州交礦石。
以劉光世為首的西北來的邊軍懵逼了。
西北也有類似這樣的形勢,譬如種師道麾下經常見到。不過那是以軍士在后方用鞭子壓陣做到的。誰尼瑪能想到,僅僅現在的張子文,就有這么大的洗腦和號召能力?
海軍給的那點口糧,其實比老種帥給邊境民兵的還少,但人家就是信虎文,聽說這個沒有秘訣,叫精神文明建設而不叫經濟文明建設……
“他們真的散步了啊!”
昆山縣衙、許志先聽到海軍方面出現長龍似的隊伍出了領地,不禁嚇得跳了起來。
“趕緊的跟我走,遲了要出事。”
許志先顧不上冷,帶著趙班頭就往外跑。
騎著快馬好在趕上了,在長征隊伍即將跨入長洲縣時候攔了下來。
然后,老許比較緊張的騎在馬上看看,果然發現了張子文低調的隱藏在隊伍中,便指著道:“好啊,果然是你組織的?”
張子文遲疑著,卻沒決定要說什么。
老許翻身下馬,又趕緊拱著手走來,“張公子,張大爺,張大人,本縣求你大局為重,你不要一言不合就去散步,有什么要求不是可以商量的嗎?本縣承認,關于牛和撈人的問題上逼你逼的太緊。但這些都是可以談的,你千萬不要頭腦一熱就鬧出政治事件來。”
“?”
張子文神色古怪了起來。
許志先又逮住了張子文拉著,“啥也別說了,知道你們有困難,牛車不急,等你們寬松時還一半就行。勞人也不急,可以等年過了,安撫他們的家人不要你操心,我昆山縣會給那些被抓了的差人補償。唯其一點,你并不是沒糧食,既然還有飯吃,就堅決不許去散步?”
“成交。”張子文反手抓著他,“但需要立下字據。”
“這有何難,不上街什么都好說。”
老許招來文房四寶,現場立下了字據,然后黑著臉道:“還愣著干嘛,還不把你這些佃戶攆回去?再不識趣,整個昆山都會被你坑了,會被蘇州駐泊司戒嚴的!”
“說的跟真的似的,咱們是去販貨而已,支援朝廷的冶煉事業。若這都要戒嚴,應該把朱勔列為叛軍,只要你敢以昆山執政官的名譽發出求助信,海軍陸戰隊分分鐘登陸勤王!怕個啥,你我是一體的難兄難弟,我絕對挺你的。”張子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