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銀號的人帶著慕容先生的信件進入蘇州禁軍軍營,“咱們從東瀛弄到的那批緊貨出事了……”
朱勔色變,這個事件太大了。
銀號有朱家很大的利益在其中,且白銀不是一般事務,自來戶部專營。尤其在這個硬通貨稀缺的時期非常敏感,乃蔡相公下令進行管制的,所有白銀一律只能從海州市泊司進關,其余任何港口不能染指。
但其實就和禁酒令差不多性質,管制什么東西就代表什么東西緊俏,管的越嚴走私利益越大,這類政策一向是讓有辦法的狠人發大財的。
銀號的人又道:“將軍必須作為,銅價起的時候銀價更起,且比銅的營運保管成本更低。只要有足夠的銀背書,下一步銀號的底氣更足,錢政危機下會有越來越多的銀號不被信任,那時咱們一家獨大是可能的。”
“這要你說!”朱勔鐵青著臉道,“東瀛來的船怎么出事的?”
銀號的人道:“上海務的人說被海軍搶了。當時上海務的人試圖往回,卻被海軍武力攻擊,沒辦法之下撤退了。”
“好你個張子文……你真以為可以在老子的地盤亂來!”
朱勔猛的握緊了手,遲疑少頃又松開了,多問了句:“上海務方面死人了嗎?”
銀號的人搖頭道:“這個他們沒說,應該是沒死。”
“查扣地點在內河還是外海?”朱勔又冷冷問道。
銀號的人道:“上海務的人說在內河,但這有得扯。連接外海的內河段全是昆山轄區,皇家海軍駐地在昆山,有天然管轄權。”
“他們有個幾把!”
朱勔眼里閃過一絲陰晦,“反正現在所有的事都說不清楚,拳頭大就行。傳令,點起軍馬去海事局把貨搶回來。”
……
天色暗下時,一個小姑娘慌里慌張的跑入辦公室道:“老爺不好了,有人過來了,騎著大馬拿著兵器,黑壓壓一片,無法判斷有多少,但應該不會少于千人。”
“我知道了,你去宣傳,讓所有婦女老人孩子撤往水邊登船準備,讓有操船經驗的漁民出生的人也做好準備。一但前方情況極端則不可遲疑,立即起航逃走。”
張子文溫聲道。
小姑娘眼淚汪汪的樣子:“咱們家園都沒有了,又能去哪里?”
張子文交給她一封信道:“總之要聽話,若前方真發生交戰,就證明狗急跳墻失控了,他們不可能會留活口。若真到了這一步,你們必須到海州港才能登陸,便以受迫害的皇帝子民身份,帶我的信全體去南京見我舅,讓他根據緊急原則以南京留守司名譽升帳,帥南京兩萬禁軍進兩浙路平亂。”
小姑娘臉色慘白,是真被嚇壞了。
“去吧。”
張子文摸摸她的小腦殼后,帶著徐寧出門了。
未必有這么極端,但必須保有應急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