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頭炊煙繚繞,一群沒工作的婦女帶著一些小孩已經開始生火造反。
時至今日雖然仍舊草根,但李曉蘭注意了一下,已經比來時候多了許多家私,鍋碗瓢盆什么的明顯多了不少。
那個懸掛著食堂牌子的地方仍舊是個破舊工棚,且一看那字就知道出自四九的手筆。
說起來這些鍋碗瓢盆,也是張子文半年以來陸續從蘇州城淘來的二手貨。
“這個垃圾佬么,也是夠了。”
對此李曉蘭很委屈,接導致了錦衣玉食的她從來不敢在這里吃飯,每次來這邊都要餓肚子。
不是嫌棄,真的不敢吃。
李曉蘭想過援助他些這類東西的,但每次張子文都會說“換成煤或豬油”。這能讓李曉蘭每次生氣,哪有接受援助還挑選的說法。
最搞笑的是,那個每次見到都想命人拖走打死的老酒鬼,整個一好吃懶做的老頭,卻偏偏被張子文任命為了工頭。每次都需要威脅他,他才會一邊吐槽一邊下礦井工作。
酒鬼婆娘也不是省油的燈,李曉蘭聽人說她整天偷吃張子文的鹽菜,還偷吃廚房的豬油,胖的像個母豬一樣,無可惡,嗓門大,天天給理慧子小鞋穿。不過她卻是張子文的內務副總管,總管是四九。但四九去做木工了,于是酒鬼婆娘等于是主持工作的常務副總管。
關于這些李曉蘭提醒過張子文的,張子文回答:就算明君身邊也總會有幾個奸詐存在,總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由它去吧。
李曉蘭竟無言以對。
當當當——
差不多時候鐘聲敲響,泥腿子們聚集起來吃早飯。
飯后要開始工作,而工作之前張子文通常都要講話,尤其今天這么重要的日子。
把人都集中,張子文站在高處拿著土制擴音器道,“這地方的礦井當時被神泉監關閉了,他們放棄了礦井,放棄了大家。”
“蘇州乃至兩浙路上上下下,全都不看好這個地方,他們認為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沒有未來。在當時,我卻有不同的看法。”
“我們一起經歷過比現在更黑暗的時期,憑借諸位的辛勞,我們一起走到了今日。”
“哪怕情況有少許改善,但現在仍舊困難。前路充滿了不確定性。沒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沒人知道下月的礦石價格是多少,沒人知道我們手里的礦井儲量能挖多久時候。”
“我知道的,這樣的情況下繼續借債開啟第二個礦井,這從生意上說,是個瘋狂又利益不大的決定。為此,我已經被兩浙路乃至全國的人看做了一頭白癡,一個超級敗家子。”
“好吧他們的看法不無道理,但那又怎么樣。老爺我做事就要反著來。”
“我不敢講我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事實上我講這話你們會信,但我自己是不信的。只因為我這人偏激又固執,我在驗證我的理念,我想證明我是對的,而他們都錯了。”
“我想帶著你們一起證明,大宋皇家海軍永遠是對的,世界必須圍著我們轉,否則世界就錯了。為此有一天我會代表海軍宣布:我們要糾正世界,你們錯了!”
全體懵逼。
如此的冷場導致口出狂言的張子文也有些尷尬。
好吧,將來擁有二十個航母戰斗群全球部署的時候、這話說出來或許會很帶感,但現在還在蘇州做垃圾佬呢。
不過現在反過來,全體泥腿子覺得老爺腦門上刻畫這白癡字樣,但李曉蘭卻覺得這個狀態的他很帶感,眼里閃過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