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像是決定一條路走到黑了,有消息說他又借了一大筆錢,到處收沒人要的設備,看樣子還打算再開礦井。”
“除此外,他那邊需要養活的人越來越多,聽說現在隔壁州官府,都有意無意的把低端人群往海軍趕。哎,這樣下去局座會玩脫的。”
“不是說他盈利了嗎?盈利的情況下當然產量越大越好?”
“說是這么說,但礦井會挖空的,萬一真挖空了,他留下這么多的設備工具,已經嗷嗷待哺的人群怎么辦?”
“還有,他現在的盈利建立在劉知州的施舍上,這非常危險,鏡花水月。聽說劉知州已經被東南房大佬何執中約談,要求降低礦石官價。”
“這屬于政務問題,何執中沒有管轄權吧?”
“理論上沒有,但他畢竟是中樞大佬,如果真許給了劉知州其他方面的利益,以老劉的尿性,馬上又會把張子文賣了,這圈子就這德行,哪有真正的朋友?”
“可何執中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東京之虎頭鐵,發展下去有可能和蘇州禁軍開片,你想,如果真在蘇州讓禁軍和海軍干了起來,誰的臉更黑?于是為了避免激化矛盾,現在老何想盡辦法的要讓海軍窮苦,窮到無法出海部署,窮到無法做事,就大家都安全了。”
“老何相公也難啊,換我我也急。他張子文偏偏有個龍圖出身還有個宰相爹,于是敢頂風作案。”
“局座很萌的,你們就整天黑他好了。聽說現在東京形勢好多了,生意好做,民生有很大起色。客觀的說,東京的局面不就是當時局座‘頂風作案’作出來的?提起褲子就不認賬啊!”
“是的局座這樣的人真的很少了,他不喝酒,不放縱不好色,潔身自好,沒往自己口袋里撈錢,相反每次做事都倒貼進去。哪怕他做事真有些坑,但就是一股清流,應該把這事事反正來的家伙當做國寶進行保護,不要黑他。”
“他不好色?你認真的?所以張商英的媳婦就快雞飛蛋打了是假的?趙明誠堅決不許他接近李清照是假的?你真以為局座這老賴現在還能借到錢?不都是李曉蘭獨自一人頂著家族非議在支持她嗎?聽說為此李曉蘭被兄長給打了。要說這事沒有屁1眼交易你能信?”
“白癡,李曉蘭支持他和他好色有什么關系。只證明局座長的還可以,至少等他老了后比張商英帥你信不信?”
……
無風不起浪!
關于何執中召見劉逵、探討降低礦石價格的事傳的沸沸揚揚。
于這場戰爭中,海軍的形式越來越不利。
這是因為張子文的財務計劃太激進,稍微有風吹草動就可能撐不住。
“這次他張子文死定了,就看整個蘇州怎么聯手玩死他。崇寧四年新開年,就是他破產滾蛋灰溜溜回京的時候。”
廳堂中慕容先生哈哈大笑,“想不到他會上套,采用這么激進的財務擴張,真的收購設備又開了第三座礦井?往前量小還好維持,就算偷偷摸摸走黑市也要方便些,現在產量這么大,就再也不可能走黑市了。”
朱勔陰沉著臉道:“哪怕他背負政績污點滾蛋,還是太便宜他!”
周圍豪商和朱家子弟紛紛點頭,表示認同朱勔。
石榴姐心下覺得可惜,其實感覺張子文蠻不錯的,是少見的有執行力又有理想的人,他要不是朱家的敵人該多少?
陳主簿冷冷道:“的確,只攜帶政績污點滾蛋太便宜他。還虎文呢,還想南下創業呢,卻銀樣蠟槍頭,連最基本的生意經都不懂。”
石榴姐忍不住道:“在這之前大家都說他撐不過年關,但他撐住了,是不是有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其實真不能否定他的能力。”
朱勔看向了慕容先生。
慕容先生輕蔑的笑了笑,以商場寂寞高手姿態念著胡須道:“坦白說,老夫在生意上摸爬滾打數十年,真看不懂他的生意經。既然我看不懂,倘若不幸真被他成功,那只能說天在眷顧他,是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