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沒猜錯的話,大人應該想對抗整個蘇州體系,把礦石送南京吧?”慕容先生明人不說暗話的樣子。
“是的,反正這不會是秘密,我有這打算。”張子文道。
慕容先生心中冷笑,無法理解這白癡的生意經,不過仍舊維持著微笑道,“大人這思路真是……往返一趟南京再快也要七日,投入如此多的人力物力,面對如此多的不確定因素,大人覺得賣往南京比蘇州劃算?須知做生意可不是賭氣?”
“你對力量一無所知,你最大的問題是太會做生意,導致所有一切你都當做生意看待,這就是瓶頸和毛病所在。”張子文道。
慕容先生心中惱火,卻仍舊笑瞇瞇的道:“其實從個人感情,在下不愿意現在來見大人。無奈心中抱有最后一絲希望,另外劉知州現在不方便和你說話,他找在下談過話,要求給你們一條活路。于是哪怕知道你不會答應,我還得耐著性子過來,最后給海事局一次機會:現在銀號仍舊愿意以成本價的一點五倍接手海事局名下礦井,順便,再談談關于被海事局扣下的銀礦?”
“倘若再次錯過,加之你聯合李曉蘭搞同盟威逼蘇州,在下以后都不會出價了。而蘇州也會重新評估對海事局的立場。”
慕容先生深吸一口氣。
張子文搖頭,“都到了現在,所有人的立場自始至終沒變過,你覺得我會妥協?”
慕容先生眼里閃過一絲輕蔑,呵呵笑道:“大人不知道和蘇州牛扭著來的后遺癥,大人也不知道走南京的難點,看似大人更不在乎以最快速度破產關門,不在乎你小張銀號投資者的錢打水漂,不在乎你父親的尷尬和政治前景,還不在乎你盟友李曉蘭的下場。街頭巷尾傳言中,現在不少人管您叫敗家子老賴,看來還真是……”
他故意不說完。
張子文實在沒功夫對應他這些口水挑釁,不在意的擺手:“是的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反正我就這德行。”
慕容先生大怒,作為一個縱橫東南商界四十年的大佬,無往不利,州級官員都要給面子。因姑蘇銀號“養”了一大群基層現管,且可以輕易左右一個州的民生政績,可以輕易讓三年任期就走的州老爺灰頭土臉。
現在,更因有帶軍進蘇杭的朱家父子扶持,基本上是站在巔峰的姿態看人的。
卻就因這黃口小兒帶著一群丘八進蘇州,短期內就壞了所有規矩。
處處示好他看不見,給了他極大好處、讓他止盈離場他不愿意,像是要一條路走到黑、要一把梭的進行豪賭!
原本是真的不在意這群草根的,哪只他頭如此之鐵,又劍走偏鋒的撐住了沒破產,最后,他竟是膽大包天的干了姑蘇銀號的銀礦石船隊。
“行吧……小張大人執意如此,那誰也救不了你。”
慕容先生已經沒了笑臉,“既然大人覺得有能力長期打擊銀號航線,既然大人覺得把礦石賣南京能讓海軍撐下去不破產,你高興就好。就這樣,從今往后,我慕容蕭華不會再來開價了。這次就不該來的,要不是劉逵大人維穩讓我來,其實沒人愿意來。既然不領情,走著瞧吧。”
言罷甩袖而去。
這次張子文沒掀桌子,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