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也焦急的看著張子文。
張子文卻搖頭,“退是不可能退的了,我說了,我是皇帝任命的海軍知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拒絕接受東南房的不合理建議。不滿意就回京彈劾我,無需在這里浪費口水。”
“你投胎投的好,彈劾你沒用這事老夫知道的。”
何執中冷笑,“行吧,你愿意作死那由得你,老夫就好好看著海軍能撐多久,五日還是八日?另外你真以為水軍捉不了劉光世他們?你真以為他們去一趟,找不到劉光世就會撤離?”
“你錯了!”何執中道,“江**軍早就不滿你們,他們會在海上持續追蹤劉光世,聽說劉光世只計劃部署四十日,補給有限,哪怕船快,你就指望他們能不吃不喝的維持!”
張子文不言不語。
這還真是疼處,哪怕有設計余量,但劉光世部所攜帶的物資最多最多只能維持四十九天,而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十八天,處于兵疲糧乏。
原想著江**軍是養豬的軍隊,找不到人就該回撤,但既然何執中鐵了心,那就又變成艱苦的持久戰。
到此何執中有恃無恐的道:“你真不要這最后的糾錯機會?”
誰都覺得張子文該妥協了,哪只張子文又搖頭道:“海軍不存在錯誤,無需糾正。”
走出兩步后,張子文又停下腳步回身看著他們,“這次海軍的確大概率玩脫了,但我盡力了。戰敗進而迂回是可以接受的,但我拒絕隨波逐流甚至同流合污。你們最好把張康國以及我娘家的人一起整倒,否則話放在這里,有一天我會卷土重來,而這一天不會太久!”
言罷揚長而去。
留下眾人面面相視,這尼瑪……輸了還這么有優越感,他的確也算個國寶級的敗家子了!
何執中真不想走到這步,可惜很無奈還是走到了……
有些事人算不如天算,該任命要任命。現在看來真被他們聯手、加上天災**后就被玩死了。
劉光世回不來,礦石運不出去變現,以現在債務規模和現金流,最多七日就要宣布玩脫。
既然不以自己意志為轉移,就不能為此多想,更不是自暴自棄的時候。
當務之急,張子文在思考怎么安置這批優質工人,無論如何,必須盡可能多的留住這批火種,尤其其中的技術骨干。
為此張子文做了許多文書工作,初步方案是:分別由張叔夜安肅軍,以及汴京農場暫時接收這些人,解決他們的吃飯問題。然后等張子文新的工作調動,看情況在分批想辦法把他們接回手里……
這期間張子文不和任何人說話,喜歡四處走走看看。
泥腿子們暫時不知他們的命運已經被決定,大清早的現在四處亂糟糟的,都在為開工做準備。
張子文跟著人群走,不覺中就到了相當簡陋,類似于工棚的少年學堂,小屁孩們是真的眼睛會發亮的表情,懷著將來有一天要去糾正世界錯誤的憧憬、紛紛走入學堂的。
她們并不知道學堂辦不下去了。
哭是不可能哭的,但心口又有些堵,就此張子文不愿意再看,轉身走開去了別出。在這最后的時刻,想把這個自己親手建立的“小鎮”的每一處都看一下……
老酒柜一瘸一拐的到處跑,找張子文卻老也找不到,也不知道老爺跑哪去了。
最終,被老家伙在水邊看到了張子文那單薄的背影,他正少年老成的模樣看著海的方向發呆。
老酒鬼急忙過去大聲道:“老爺!”
張子文頭也不回的抬手打住,“別說話,你聽……當當當……”
“什么當當當?”老酒鬼直接懵逼,“老爺怕是糊涂了吧,我絲毫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