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蘭一口茶水噴張子文臉上,“你說什么!”
“銅礦,不是錫礦,連我都被工頭誆了。”張子文哈哈笑道。
“你果然……被天養著。”
李曉蘭神色古怪了起來,這就真的猥瑣了,這不僅僅是反轉而是顛覆,所有人都被打臉打的啪啪響。
是的包括李曉蘭自身也等于被啪啪了!
曾記得當時海軍窮困潦倒時,他小張不止一次的提議以他的那些礦井入股融資。但李曉蘭當時在商言商的說了一句:哪怕你真出錫礦也是辛苦錢,李家看不上這種生意。
“你是來看我后悔的模樣嗎?”李曉蘭有些尷尬。
張子文道:“不至于。考慮到當時我們的洽談,你的確算是錯過了一次機會,但從商業思路上講,當時你真沒錯,而且哪怕是銅礦錯過也就錯過了,這對海軍是生死存亡,但對你李家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
李曉蘭賭氣的模樣,“你這就是嘚瑟,就是圍觀我后悔的模樣。”
張子文笑道:“不開玩笑了,我是來借錢的。要大量出銅就還需一筆投資,另外既然有銅礦背書,我的其他一些項目也要啟動。這次我要借十萬貫,就以我出銅的一號礦井為抵押?”
李曉蘭舔舔嘴皮!
忽悠掉面子上的尷尬,這還真的等于:為李家結緣了一個優質大客戶。
事實上所有的生意都是辛苦錢,但資本操作例外,只要他真有銅礦又以銅礦抵押,這筆借貸就是大宋安全系數最高、閉著眼睛就來錢的好業務。
想這么想,李曉蘭也不立即答應,說道:“你總體上就像個老賴,只有我信你了。但這事不能只聽你說,我要親自帶人考察你的礦井,確認后才會給你錢。”
“這當然。”張子文點頭。
“還有。”李曉蘭神色古怪了起來,“若能談成,這筆借貸不算我個人的操作,而要以李家名譽,于是需要三成利息,一年期限?”
張子文難免有些尷尬。這像是她被兄長虐待后,急于為家里做成一筆好生意證明自己?
這樣的融資成本太坑了,一但操作不好銅礦就等于送給李家。就算操作好了,也等于大量剩余價值被這女銀行家拿走了!
但尷尬的又在于,這個時代、尤其現在東南地區,如果是姑蘇銀號正常放這筆貸款,哪怕有足額抵押的優質業務,利息也會達到四成。
從這里說又像是她已經忍了一手,沒把張子文給榨干。
李曉蘭催促道,“表個態。如果不答應這條件,那連礦井都不用去考察。現在除了我,不會有人借錢給你了,而且我這已經是良心利息,你應該知道這事的?”
頓了頓,她又柔聲補充:“哪怕我有點心疼你,不想對你趁火打劫,但我盡力了。我也需要適當為家里考慮,往前我對你不離不棄,現在你紅火了,哪怕白送,你也要把這筆業務送給我,讓我對家族有交代。否則你就是老賴,前面說生死相依,現在就算過河拆橋。”
張子文道:“這么高的利息我考慮考慮而已,又不是說真的怪你趁火打劫。”
“你這么說,就是怪我趁火打劫。”李曉蘭故意生氣撒嬌。
張子文注視她少傾道:“好吧我知道你在故意用人情牌坑我,但考慮到海軍的實際情況,哪怕我有其他路走也等不了那么久。行,三成利息一年期,以礦井抵押。只等你去現場勘查后,就白紙黑字簽約。”
“不用等,現在就去看礦井。”
李曉蘭比張子文還積極的樣子起身,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