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鐵礦自來都是附加條件。但為了讓朱家持續放出一些吊胃口的銅來緩解危機,條件就是鐵礦石價格下跌。
這是因為姑蘇銀號擔心出黑天鵝事件,譬如只要撐得住,那些小礦萬一挖到銅,量越大,朱家奇貨可居的地位就越不穩。
差不多的原理,只是現在反過來,又把鐵礦作為附加條件漲價,讓昆山和海軍能解決更多就業,換他們把更多的銅礦放出來對沖朱家扣出的缺口。
“就這么定了,不過一成哪夠他們解決問題,至少得漲一成五。有來有回有起有伏,才叫生意。”
劉逵并不是一味的好大喜功,而像是故意當著陳主簿的面放話給姑蘇銀號。
陳實繼續沉著臉無法接話。
許志先則有些懵逼又嫉妒的模樣,“這,這樣一來以他們的運營方式和結構,僅僅鐵礦的盈利,都會很可觀。”
劉逵擺手道:“你不要不要小家子氣,這股肥水流出去終究還在自家田里轉。民不富則財政枯,海軍的表現,代表了他們不會拋棄那群人。適當讓利,那些人手邊有了錢就要花,需求會增,你信不信,老爺我這鐵礦石減稅刺激計劃的猛藥一但祭出,去你昆山做生意的人立馬大增,青樓都要多開兩家敢不敢賭?這是老爺我獨有的執政秘方,一般人我還不教他呢,學著點。”
許志先不明覺厲,尋思你拉倒吧,要是真有效你會把蘇州弄成這鳥樣?
陳實則有些震驚,感情劉逵這廝是真有干貨的人,他不是不懂,而是大環境不允許的時候揣著明白裝糊涂而已……
日次一早張子文都有些懵逼,所接到的文件表明劉逵開始突擊他的收關政績,竟要啟動“鐵礦石減稅刺激試行計劃”。
相反比張子文所要求的價格多給了五個點?
他把鐵礦石收購價格提高實際也就等于減稅或者退稅。變個法子操作而已,鐵稅是戶部定死的他動不了,但畢竟是能混進中樞做二號首長的人,他有一堆異曲同工的調節手段可以和鹽鐵司茍且一下。這種事實在常見。
這樣一來就真的有些油香味了。海軍僅僅做鐵礦石都能帶來可觀的積累。
“這次真的進入了全速黃金發展時期了。”
張子文喃喃自語完畢后,下達了動員大會的指示:海軍將會開啟當初收來封存的設備,全面啟動運營剩余的六個鐵礦井。大量的工作崗位即將出現……
連日以來,張子文忙于多個待啟動項目的事宜。還有“進京”。
直至昨日傍晚,親自為押送銀礦進京的預備役營送行,親眼看著他們的兩艘船走遠。這才算是放下心頭的一件大事,輕松了一些。
東南局兵馬戒嚴令仍舊沒撤銷,但預備役只是張子文的概念,不受何執中的軍法節制,另外,理論上用于運輸銀礦的船也不是海軍的。
所以哪怕陣仗很大會引起關注,但也算是在何執中大相公眼皮底下鉆個漏洞。
漏洞僅僅是漏洞,何執中要蠻干還是可以的。
但出了揚州進入汴河水系,就不屬于東南地區,何執中再也沒有管轄權。因輔都南京的設立,那邊算是“京畿”范疇,由京畿房管轄。自宋巧年倒臺后京畿房一盤散沙,又是張康國直管。
于是理論上應該沒有哪系水軍會為難海軍預備役船隊。
若在這之前,得罪了何執中是怎么的也出不了揚州。
無奈海軍運氣太好有天養著,而何執中在附近唯一能用的江**軍,整個家底因瞎操作,在大海里輸光了。現在他們連船都沒有。
杭州水軍距離太遠,不可能在預備役出揚州前追上銀礦船隊。
哪怕遠途少數地方官府愿意給何執中面子也只能干瞪眼,因為他們在河上沒有治權,河道就是整個大宋的運輸命脈,乃是工部曹司直管。
在張子文的計劃中,只要不出現更大的黑天鵝事件,三船銀礦抵京之際,海軍東南戰役的第一階段就正式收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