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逵冷冷道:“你都這么老了,根據你的能力和性格不會再升,到頭了。理論上你的死活我一點不關心,你就是今天心臟病發作,明日變成一架棺材抬回京城我也絲毫不奇怪。”
“你!”何執中險些肺都氣炸了。
劉逵一副將來的大佬樣子抬手打住,淡淡的道:“別忙發飆,事實上在這之前你的確有些面子和氣場的。但經此蘇州一役,讓我看清楚了你的尿性、能力、性格,又基于你的歲數,基于剛剛你的公堂丟失了最后的公信力和威望。所以你別指望我劉逵還會聽你的、還會給你面子。簡單點說,你特么都這德行了,一條老落水狗,還指望別人把你當做領袖?這符合常理嗎?你不紅火時,你倒是給我一個幫你抬轎的理由啊?”
何執中心臟病快發作了。真的想不到劉逵這雜種如此市儈,簡直就是個斯文流氓。一點臉都不要,難怪之前有好處這狗日的果斷就把張子文賣了,形式不對他又果斷開始反舔張子文。
最后劉逵起身道:“不過一定程度上我不想你搞亂蘇州和朝廷,就給你最后的建議:用武將背鍋沒毛病,乃我朝傳統,但不能是劉光世,只應該是馬繼。我不都給你過提示了?以謊報軍情惡意中傷海軍、忽悠東南房的理由把他給砍了,腦殼交給張子文,就是你最后緩和的機會,其實也是朝中蔡相爺和張相爺最容易接受的結果,我以為你知道這事的?”
何執中道:“他是我的人幫我做事啊。而我很確定張子文當時的行為,的確對抗了東南房的兵馬戒嚴令,他違規了!”
劉逵道:“別在這里裝純潔,你和馬繼不違規的話水軍怎么去到大海全軍覆沒的?規矩和公平就不扯了,事實上馬繼能力不足戰敗了,成王敗寇,他原本應該死在海上的,那他還活著回來就是扭曲,除了落下罪名、讓大家都掉面子不會有其他意義。”
就此何執中的心往下沉。其實說穿了,沒拿馬繼背鍋的真正原因是:馬繼握有當時何執中寫的“調軍手諭”。
何執中一定不能調軍做事。真的只能是“馬繼巡查河道發現異動。然后請求何執中的授權,而后出擊”。
但無奈何執中水當時又怕出大事,因擔心水軍和稀泥出工不出力,這才讓人帶著手諭去,那一定程度就叫投名狀。
但那封手諭的內容和軍政規則存在嚴重沖突,一但真出事,它也就成為了馬繼的保命稻草,進入了投鼠忌器的形勢。
可惜,這些不敢說出來讓劉逵知道……
出了州衙,張子文并沒有離開蘇州城,找了個酒家做了下來,又吩咐徐寧:“去州衙門口等著,若馬繼出來帶他來見我。”
徐寧去了沒多少時候,真把馬繼帶來了酒家,不過朱勔和他同行。
這也無所謂,張子文省去開場白直接道:“馬繼,別說我不給你路走,現在你有唯一的一次機會糾錯,承認水軍的失誤,承認當時海軍在不利條件下咬緊牙關救了你們一百多人。”
馬繼側頭看了沉著臉的朱勔一眼,有恃無恐的尋思,承認了還有活路?只要捏著何執中相公的手諭,他必然是要保我馬繼的。
“你沒聽到我說什么嗎?”張子文道。
馬繼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在下……不知道大人在說什么。”
張子文漠然的表情道:“你確定了?”
朱勔也好整以暇的看著,馬繼將軍點頭道:“在下不確定大人當時是不是真的對抗東南房軍政,但很確定劉光世部抗拒水軍的調查,致使了五百多人死亡,這是事實,將來說到朝廷也只能是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