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根本沒興趣認識他,打算走,“走開,我身為皇帝的子民在大宋境內行走還要知會你?”
周智覺得很不可思議,會在這地方聽到有人這樣和自己說話,于是沉著臉換了個方位攔住張子文的去路,冷冷道:“你再說一遍?”
許志先這人戾氣不重還講點禮節,急忙隔在兩人中間寒暄兩句。
老許是真的很無語,也不知世道怎么了,這些鐵頭娃居然只一照面就能輕易的把仇恨拉滿?
同時,許志先的尿性也是很靠不住的,這都還沒有黃湯下肚呢,和江陰縣寒暄過程中就說漏嘴,說是來“公干的”。
“公干?”
周智對許志先有些笑臉,卻是一邊下套一邊圍觀的樣子,“許大人遠來辛苦,什么樣的案子值得于這樣的雨天、帶這么多人跑這么遠?其實要辦事不用這么麻煩,走程序來個公文說一下,我把人給捆起來送去,不就結了?”
老許頓時立場不怎么堅定的樣子在遲疑,神色古怪了起來。
張子文湊近道:“你不會真信他吧?”
老許有些尷尬的低聲道:“他畢竟是官啊,畢竟是他的地盤,咱們消息泄露了,蠻干不怎么好。”
“說的你不是官一樣。”張子文道,“泄露就泄露了,既然是這么多人辦事,從開始我就沒打算保密。就是要蠻干,要讓所有人公開知道,大魔王來踢場子了。”
“你……”許志先有些氣不上來。
周智眼里閃過一絲鄙夷,又笑道:“兩位大人似乎意見不統一?怎么你們是來旅游還是公干這也要商量?”
最終許志先總不能把張子文賣了,只能懷著尷尬的表情:“是來旅游的,旅游,不是公干。”
周智又看著張子文,“聽說海軍現在有銅礦在手,盈利很可觀,難怪小張大人有錢搞福利,組織這么多人游山玩水的,花費不少吧?”
許志先中計了,抬手捂著臉。
老許很確認周智這是嘚瑟加顯擺。說白了昆山以及海軍哪怕到了現在,也仍舊算是掙辛苦錢。而周家是真正的財大氣粗。
加之江陰地位特殊是河防要塞,注定了哪怕官面政績上他們也是東南明星,而周家在這里既是官也是商,肥的流油,一言九鼎,自是有資格鄙視隔壁來的窮鬼。
周智分別打量他們一眼,像是在揣摩各方的心態,最終輕蔑的笑笑,“其實我也知道,人怕出名豬怕大,我縣紅火,周家富裕,自是有些土包子眼紅,你們旅游也好查案也好,在我看來倒像是敲詐的,像是要拿點好處費?”
“也不是說不可以,往明了說在臺面上,周某人自會送上一筆路費讓你們滿意。”
周智最后這么道。
許志先雖然臉皮厚,但也沒好意思問出“你給多少路費”這種言語來就是了。
張子文注視著他,“周大人說完了?下著雨,我們要去休息了。”
周智點點頭,“在這里你們不是公人,不要鬧事,尤其不要鬧大事。如果想通了,有什么訴求不妨來縣衙和本官說說。就這樣吧,不打擾兩位了。”
言罷,又深深的看了許志先一眼,略有點威脅意味的持續了三個呼吸,這才收回了目光,一甩手袖走開了。
驛館不可能去了,他們擺明了不會招待這么多人。
扯了一下犢子,許志先和張子文達成了差旅費AA制的共識后,包下了城邊的那間小客棧,算是暫時解決了問題。
另外,客棧名字非常詭異,叫做“有間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