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許志先沉著臉不說話。
張子文漠然看著周智道:“怎么你欺負他慫,就只敢威脅他?我建議你善良,不要欺負老實人。如果他祖墳有什么事,我不管是誰干的,只要我還在,我就直接干了你周家莊!”
“沒那么嚴重,沒那么嚴重。”
許志先又急忙夾在兩人之間緩沖。內心里知道封碼頭不是常法也不對,只是不得已下的極端手段,總歸還是要盡快大成妥協才是王道。
哪知周智也是一副被激怒的樣子,看著張子文冷漠的道:“坦白講,你張子文敢冒大忌諱玩這么大,拿整整一個縣的民生開玩笑,是真的驚到我了!”
“然后呢?”張子文道。
周智又道:“作為父母官,我在氣頭上語言不當一些是正常的,你小張公子卻威脅要滅了我整個周家?”
張子文道:“周大人想多了,我不過是應景說了一句順口溜。套用你的話,某些人喪心病狂的對海軍下黑手,邪惡得不到追究,作為實際受害人我在氣頭上言語不當是正常的。在京城時,和人在太學打嘴炮,我還說過我干了遼國和西夏呢,也不見得朝廷認為我張子文挑撥兩國關系,對不對?”
周智冷冷道:“如此說來,你是開玩笑、說廢話了?”
張子文微微搖頭,“此點仁者見仁,需要你慢慢心證。原則上,我不會告訴敵人我要做什么。”
許志先驚悚的看著這兩人,說良心話,許志先知道周智過來是有妥協意思的。但實在佩服他們兩人的尿性,其實都有點妥協的意思,卻尼瑪談都沒開始談,又直接把仇恨拉到了火上澆油地步,也是奇了怪。
周智沒再放狠話,因為他已經知道威脅張子文是沒有效果的,只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輕聲道:“那便請教張員外郎一句,你為了區區幾頭牛案,竟是要停掉一個縣血液。這么做符合常理嗎?想必,這個事件會成為風口浪尖,最遲明日常州大人就會來見你,皇帝的常州主政責問你時,難道你也這幅德行嗎?”
做這事是一時爽,到了現在,許志先也真的很擔心怎么對常州知州交代這事。
張子文想了想道,“的確,怎么對知州大人交代這事是有些麻煩。從感情以及責任上,我怎么應對他,取決于常州對海軍耕牛案的態度。他的確不是阿貓阿狗,但我張子文又以不畏權貴著稱。如果他像你這么不配合,那么哪怕他尊貴,工部也不接受常州的管轄和建議。”
“為了把這事件落實,我愿意付出全部,成本再大我也接受。就像我當時面臨破產也沒對東南房何執中妥協那樣,所以如果需要,我會陪同常州上京打官司,我不怕麻煩也愿意戰斗,他呢?”
“他是個大員不假,但他是否愿意為了包庇你周家、和我張子文上京打官司?”
最后張子文總結道:“面對叫陣,或者說面臨一場戰斗時,該做的不是指責對方邏輯,那沒什么卵用。只有一件事該想:打不打得贏,又值不值得打!要不就投降輸一半,或者抽刀就是干!講道理是不可能講道理的,譬如決定來江陰時,我也沒問你們為什么要害我的牛牛,周大人,你聽我哭訴一句我家牛牛可憐了嗎!”
事實上周智真被饒的有些暈,卻輕哼一聲道:“說的好聽,你愿意為了幾頭牛對一個縣的民生下手,也由得你。我就好好看著,你怎么破這個牛案?我好好看著,為了這牛案,你要弄出大多的禍來,又怎么收場!”
言罷鐵青著臉,一副談不攏的樣子甩袖而去。
坐著冷靜了好一陣子后,許志先才懵逼的樣子道,“所以你和他真的算是談判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