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些人中出現了不少認慫言論,大多數靠向了周智的思路,也就算勉強鎮住了。就此,周老爺子傷感于侄子周宏的死,也就不想留在這里了。
來這里,是因為家族遇到了超重大事件,這種事件中,最容易導致新領袖威望不夠的時候發生內部摩擦,那才是對家族最致命的,是強敵壓境時候分崩離析的前兆。
于是需要老爺子出來,在關鍵時候扶一把。
做為把周家做大做強的上一任霸主,周老爺子內心里其實不信周智那些話,覺得有比較大的隱情。
但卻不能問,自己親手指定的下一任領路人,在關鍵時候哪怕周智做的決定是錯的,也不能否定,至少不能當著這些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否定。
否則在老爺子看來,這個家就真的散了。等自己這把老骨頭一蹬腿,黃土埋身,就再也沒人把周智當做一回事,那就是內斗分裂的開始,祖宗蒙羞的開始。
考慮到此,周老爺子撐著手杖緩緩起身,又環視了一圈道:“都別逼逼,老二做出這樣的考慮有原因,他是你們的領路人,或許風格和老夫有些不同,但不代表他是錯的。時代不同了,他相比老夫少了些霸道,卻多了見識和學問,每個大師寫出來的字還風格不同呢。”
“是……沒錯……”
包括周恒在內,全部低著頭應聲。
周老爺子又刻意看了周智一眼,“過后來見老夫,有些話和你說。”
“孩兒遵命。”
周智急忙鞠躬……
散了家族會議,周智單獨去了后堂,顯得小心翼翼。
周老爺子現在仍舊對被人欺上門綁走周宏并殺害的事無比憤怒,恨恨的說道,“別隱瞞,告訴我全部,周宏到底因什么被殺。那張子文是個狠人,但狠人和一味的瘋子有區別,老夫沒見過一百也見過八十,心里清楚著呢。”
周宏知道瞞不過他,只得道:“周宏不經過我,不經任何人同意,就在那個敏感時候殺了牧場打更的尹老頭,以及其孫兒尹寶兒。”
周老爺子大皺眉頭,思考了許久才道:“確認尹老頭見到了他們經手苜蓿,并愿意做海軍證人了嗎?”
說起這事周智就來氣,鐵青著臉道:“確認個蛋!老尹頭年紀那么大,老眼昏花又是夜晚,怎么可能看見!就算看見了,就算老尹頭愿意做海軍證人又能咋地,我江陰縣一句‘他老眼昏花又是夜晚,那晚沒有月光,不可能看見’的邏輯,就可以否了這證人還反訴他們誣告。”
接著怒斥:“就這么簡單的一件事,他那木頭腦殼就是想不通。為此他闖過多少禍,看在他爹死的早的面子上,我給他擦過多少屁股!就算老尹頭真的做了有效證人,那尹寶兒只有六歲啊,他懂什么,他又沒跟著老尹頭打更。所以周宏做這事不是家族的需要,而是德行,因他德行,給周家帶來了毀滅性災難!”
周老爺神色古怪了起來,注視著兒子。
內心里知道周宏的確不妥。不過老爺子奇怪的是,周智表現出來的憤怒是日積月累下來的,而不是一時沖動。
就此周老爺子瞇起眼睛問,“看你這模樣……你是不是有什么沒告訴老夫?以你的聰明,興許張子文明著來叫陣時,你已經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當時沒說?”
周智有些心慌,但這事打死不能承認,堅決搖頭道,“當時兒子氣蒙了,正尋思著怎么干掉張子文,如果想到什么,肯定會說的。”
周老爺尋思:信你才怪,以你從小到大的風格,你肯定不想到要干掉張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