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但凡一個合格的家長就會做的事,譬如熊孩子闖禍拉了人家仇恨,如果家長不管邏輯不講道理的反噴外人,就真會把仇恨結深。在最混亂的那些年景,家長不在,拉了仇恨熊孩子就被人扔井里去也不是沒發生過。
反過來自家的孩子只能自己打,當著外人的面把熊孩子叫來后腦勺一掌,讓孩子認錯。就算處罰的不公也不夠,其實也就沒人太認真了,基本上算是過了。這其實就叫冷藏保鮮。
基于這合格家長邏輯,張子文很肯定,真捅到這一步的話,主動來辦了張子文的人就是康國老爹。
不是說捅到皇帝面前一定輸,而是那是“終審機構”,封建王朝中,尤其大宋,在皇帝面前一但被定論輸了官司就算真涼了,不可能再起。反過來只要不捅到皇帝層面,就是冷藏保鮮,部委的決定和意志在一定程度上其實很好挪動,不同的相爺就有不同的方向。
于是張康國算個合格家長,會投降輸一半,主動避免進入御前官司層面。
那么好吧,既然考慮清楚了最大后果是這樣,又考慮到這些壞蛋做的那些事。張子文決定承擔這些傷害,繼續干!
“既然是打仗,損失在所難免,相公提及的這些戰損,實際上開戰前我就已經接受,始終在我評估之中。”
張子文故意一副“年少有為”的模樣侃侃而談,“心疼戰損者,就永遠打不贏戰爭。我帶圣旨南下創業之始就考慮過這些。相公身為京畿重臣,分管東南軍政,卻對東南毒瘤視而不見,在經過我拒絕后仍舊以權壓人,以及三番瞎指揮、亂干擾海軍之事務。”
“最終至忍無可忍,現在這三次威脅,我會視為挑釁宣戰。于此提舉皇家海事局張子文,第三次拒絕東南房的‘執中’建議。并會對朝廷彈劾你胡亂作為,不出結果不回頭。”
張子文最后道。
何執中真的惱怒了,冷哼一聲,“說你年輕你總是不承認,老夫接了,老夫就睜大眼睛看著,你這僅僅十七歲的黃毛小鬼有什么底牌,怎么打這場官司。”
又冷笑道:“你得感謝有個好爹,你還得感謝老夫來的及時,否則以你闖禍的能力,其實有時候啊……真想看著你被人埋在某處的亂葬崗里。”
張子文道:“并不是沒人這么想,那得他們有這能力。”
何執中嘆息道:“張子文啊,很快你就會知道知道什么叫胳膊扭不過大腿,心比天高的人老夫這輩子見的太多。老夫也不是沒和人打過仗,否則你覺得老夫憑什么走入中樞?說你二十年能登頂,你卻說沒這么多時間,那好,老夫就看著你先冷藏二十年,這樣你時間就多了。”
“就這樣把,何志在整理你的黑料,收集證人。他進京彈劾前老夫給最后一個機會,會在江陰停留三日,這期間若你想通了來找老夫認錯,仍舊算你迷途知返。”
說完,何執中一甩手袖,帶著人朝尹寶兒墳的方向走了……
深夜時也不安靜。
劉光世急急忙忙的進來:“周智來見相公,像是很急,要不要見?”
張子文很奇怪,所以哪怕尷尬也只能出來接見。
見到時周智并沒有閑情坐著喝茶,而是火急火燎的踱步。
一見張子文,他一個跨步閃過來抓著道:“都是你弄出來的事,我小妹現在都沒能回來!”
張子文真想嗆他的,但現在不是時候。
因張子文本身也當心這個事,便道,“周大人別急,這不全是我弄出來的,首先你既然現在會來說這事,可別說你事前不知道,所以你其實也默認了她去陰馬繼不是嗎?甚至周家反水要賣了馬繼,恐怕就是你的個人意志,她只是執行你的默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