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大變,困擾著天下人的同時,張子文成了個不折不扣的閑人,幾乎整個冬日都以碼字為樂。
現在,海軍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文件需要張子文簽字,張子文甚至就連具體工作章程都沒有。
所謂的巡視員,理論上的工作就是把這里看到聽到的寫成材料給朝廷。反正朝廷現在也沒人聽張子文說什么,于是每日清早起來,張子文唯一的工作是打開日志寫上:今某年某月的某日,海軍無事。
是的這就是每日的工作,每月匯集成冊,到日子就交給驛站發往朝廷相關口。
快過年了,傍晚時候的蘇州城很冷,但仍舊熱鬧,人流穿梭匆匆忙忙。
畢竟和海軍捆綁較深,所以在這場危機中,蘇州算是東南地區受影響比較小的。年關降至的現在,這不論古今都是最有氣氛也最忙的時候。
穿著素衣的張子文進入蘇州城,此番乃是以“過氣名人”身份應邀參加個飯局。
這在后世叫陪客,在古時叫清客,在宋時有個較為模糊的概念,統一歸到了幫閑范疇。
乍一看,小張公子也“下海淪落風塵”了。
眾所周知這是有償服務,是有紅包拿的。給多少不一定,大抵以行規為錨,然后看老板的心情,又看幫閑級別。
有一些文化是從古到今一脈相傳的,不一定非要美女才能參加飯局。總之就是有點名氣但不是正當紅的人,都比較容易進入這個“飯圈”撈金。
譬如后世最容易參加大老板飯局的人是過氣的二線明星,或過氣很久很久的曾經準一線明星,當前的三錢演員模特。攝影師,最好上過相關雜志拿過點二流獎項,并去過三分之一個世界的最好。
不出名但出過兩本書、最好有個地方作協委員頭銜的作家,以及相應等級的畫家,音樂家等等等這類人,不論男女不需要顏值,最容易進入飯圈文化。
過氣官員也行,但必須過氣。正紅火的出入飯局簡直就是拿前途開玩笑。
以大宋為例,富安就是高衙內的常駐幫閑,身份是過氣的道上大哥。有相當多的談資以及江湖經驗。那么富安陪著高壓內走在街上,就擁有了一種另類的氣質。
飯圈文化就這樣,吃飯就能拿錢。因為有這群人在,能彰顯老板的品味、胸襟、氣質,承托出交友滿天下的氣場。
與此同時這類人多半都能侃,能說出些不常見的見解和知識點。讓大老板在生意伙伴面前露臉的同時,也順便等于參加個綜合性講壇鍍金,學點知識。
于是這類人參與飯局時不需要舔,不需要迎奉主家。拿出本性來做自己最好,原則上既是請這些人,老板擺明了就不是找花瓶,尤其不能看著像是一群托,那容易讓伙伴或客戶看扁。
事實上既然是“朋友”,都是商圈外的“名人”,又多半都是搞藝術的,所以哪怕性格怪癖些,較真些,冷淡些,清高些,相反更適合飯局也更本質些。老板會更高興。一個林子里就該這樣,才叫原生態或原味。
如果是有顏值的女人同時有上述光環的,也不需要被動手動腳。因為涉及這些的話就是另外的圈子,另外一種玩法,當然也就是另外一群圈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