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只是遼國人的主流看法,而不是牛溫舒相爺的。
考慮到宋國蔡京上臺后那比較活躍又可惡的開邊大方針,雖然不是針對遼國,但是宋國先平定了青塘,現在又把西夏壓制的有點難以喘息。
哪怕宋國自身內部的情況也很嚴重,加上北府老蕭相爺的主旨是要保持與宋國和平,來維持大遼本已經糟糕到極限的民生需求。
但牛溫舒仍舊覺得需要在這時期擴充軍備軍器,做出一些相對強硬姿態。尤其是在直面宋國的燕云(漢族聚集區)最需要。
契丹八部之中,數量最多的毫無疑問就是漢人,另外漢兵團的數量更是居首但是裝備最差,而恰好這部分就是牛溫舒直管的。
毫無疑問,根據遼國那低劣到令人發指的開礦效率,而宋國又長期維持對這些物資的戰略性管制,那么要做足這些姿態就需要大量的鐵,這就需要遼國官府去民間搜刮。
導致民間的鐵少了,自己挖的礦又太少,就經由價格超漲而衍生出了大量走私集團和逃稅部族,他們正在遼地以各種方式來彌補民間需求。
鐵價的第一次峰值出現在去年下半年。
導致那些遼國奸商和部族、不惜用牛,羊,馬,毛皮等物資大量換走宋國鐵錢,然后把鐵錢帶回遼國熔掉,又當做鐵錠以喪心病狂的價格賣出,能獲得不少差價。
但這一情況導致短期放量過度而被宋國政府監控到,隨著洪中孚那王八蛋一封《告戶部書》而告終,緊隨其后是,宋國官府相對快速的在邊境流通的鐵錢中加入了錫,幣值升到了“當二”。
這一政策一定程度緩解了邊境地區的緊縮,卻更進一步加重了遼國的鐵價攀升。
更雪上加霜的是,時值酷吏張叔夜主政安肅軍,那個壞蛋搞政務不怎么行卻又閑不住,持續一年來帶著隊伍整天在邊境地區鉆山打洞,說好聽點那叫稽查走私,說難聽點就是張子文式的搶劫。
不論是宋人遼人,但凡被張叔夜扣下的走私隊伍,不論怎么公關,不論找誰去說情,反正永遠也別指望放出來,因為已經被他張叔夜拿去陳留搞農牧研究去了。
當下形式陜西已經淪為戰區,處于基本無法通貨狀態。河東當時是鐵錢損失最大地區,現仍舊處于河東經略使洪中孚以及河東轉運使唐恪的嚴打時期。
就此河北兩路成為了鐵錠走私的生命通道,卻又因為張叔夜這個強盜存在,導致河北血管堵塞了近乎一半,走私成本和危險性大幅龐升。
種種條件相加,過度到現在燕云地區的鐵價攀升到了第二次峰值,已大幅超過南府相爺牛溫舒的最大忍耐極限!
急著買東西是肯定被敲詐的。另外考慮到局座自來心黑手狠的尿性,關于被敲詐的幅度,來之前牛在生已經有了一個大抵評估。
擺明了被政治壓力弄得喘息不了的情況下,其實她們已經做好了被殘忍敲詐的準備,卻是嘿嘿,哪想到局座只開了九萬貫價格?
這算是意外之喜,因為在這之前,牛在生根據老叔牛樞密的性格爆裂程度評估:僅僅來自他的壓力就值十萬。誰讓老子們當時站錯隊,這當然是有代價必然轉化為成本的。
不過哪怕現在心中竊喜,蕭靜媛媛也沒表現出高興的樣子,素知局座猥瑣,一但表現出來他絕壁馬上改口說十二萬。
“這個么……”
牛在生一副比較為難、臉頰微微抽搐的樣子道:“事實上小張公子這樣的價格,用不了五十年,就能把整個世界的金子賺光,難道你良心不會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