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它時而真實,又時而虛假。
…………
梅高盯著鏡子前這張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白色人種,金發,碧藍色瞳,偏消瘦,棱角分明又不失柔和,不算英俊,卻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好感。
身穿著黑色亞麻長袍,內斂卻不失莊重,胸口掛著一枚銅制徽章。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正在熬夜趕論文。也許是連著肝了兩天兩宿導致精神力變差,他只是打個瞌睡,再睜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夢幻般的變化,沒有里寫的奪舍,或者是記憶灌輸,就好像是一個人同時經歷了兩段人生。情感與記憶,完全沒有疏離和陌生感。
嗯,就好像電視換臺,恰好兩個劇的主角都是他一樣。
這里是孟菲斯環市主教街83號,訓誡所。
他不再是即將畢業的研究生,而是一名預備教士。
訓誡所,隸屬于歐頓教會。歐頓教士并不信奉神靈,而信仰源自人靈魂深處的美德。
歐頓教會認為每個人心底都有最美好的光明,而訓誡所,是為了將迷失之人,導向正途。
這個世界的梅高經歷了六年的學識教育(基礎教育),三年拓展教育(專業性教育),并在高等神學院深造三年后通過考核畢業,堅定了信仰,成為一名歐頓教會的教士。
用兩個世界的觀念對比,歐頓教士的工作類似于心理醫生。聆聽他人的苦訴,解脫對方源自內心的痛苦,治愈精神上的疾病。
大腦換頻的的梅高,正是一個剛剛入職的萌新。
一張古典的書桌前,梅高拿起鋼筆,沾了沾墨水,在黑皮筆記上記錄了幾行字:
“第十二天,兩段人生經歷的融合并沒有讓我產生情感和記憶上的困惑和不適……排除穿越的可能,梅高……就是梅高。”
“目前的難題是,我的認知,產生模糊的混淆,需要重新學習和理順。“
梅高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金屬圓盤,仔細把玩片刻。
這是一個時間計時器,在梅高的認知中,應該叫做懷表。但是在這個世界里,它并不相同。兩者相似的是作用(記錄時間),不同的是名稱和算法(定義時間)。
是的,梅高的認知被過濾了,并以極緩慢的速度融合。
比如語言文字,梅高掌握著母語中文,外語英文和少量日文。在經過這幾日的關門中,語言認知逐漸轉化成了索利安通用語,阿古斯語,西丁語。
就像是腦子里突然多出三個可以自由切換的語種。
“這個月是清洗月,嗯……有點像佛教的吃齋日,教士需要少言,少食,遠離喧鬧,凈化自己的心。這是極佳的緩沖時間,現在遇到熟人,應該不會鬧出太大的笑話。”
墨水用盡,梅高有點不太適應,又沾了沾墨水,繼續寫道:
“我的身份是歐頓教會的教士,類似于基督教神父。好玩的是,在這個充斥著真神崇拜的世界里,歐頓教會的教士們竟然去信仰美德,嗯,我更喜歡道德這個詞,異界的道德宗?手動滑稽。”
“而我,梅高,道德宗的心理醫生……不,心靈導師!”
雖然只是個剛從神學院畢業,分配到訓誡所的新丁,梅高忍不住翹了翹嘴角。起碼在這個世界,他不是考研狗,已經是有編制的神職人員,并且是終身制。
“從今天開始,我準備把這份日記,更名為梅高的穿越筆記。如果有哪位老鄉在幾十,幾百年后得到它。他將得到我的這份穿越攻略,少走一點彎路……當然,他得認得中文。”
甩了甩有點發酸的胳膊,梅高起身從書架里抽出一部大塊頭,重重的放在桌子,迸起一片浮灰。
“好沉……這教典起碼有三十斤重,難怪神學院不頒發教典,只有入職后才能翻看。
梅高翻開第一頁,想了想,又提起筆在筆記上寫了一行字:
“攻略,從啃書開始。”
…
“所有人對自己,保留了最重要東西的認知。”
“包括神靈。”
這是歐頓教典的扉頁,也是訓誡所的至高教條。
梅高覺得這句話很有逼格,特別最后四個字,簡直是有瀆神的嫌疑。
什么是神靈?
簡單來說四個字,全知全能。
做不到這四個字,都算不上真正的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