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首領緩緩搖頭,萬分苦澀道:“只有傳說中神賜的血液——力量之血,才能給我們帶來偉大的力量,更何況這種惡心的怪物,粘稠、惡心、殘暴,我們即使成功擁有那么惡心的力量,神也會懲罰我們....”
“力量,沒有善惡之分。”
美狄亞聲音變得低沉,沙啞,望著坐在高處的老邁父親,
“擁有光明偉大的力量之血,也可能走向暴君,揮舞文明之圣劍,對萬能之神發起挑戰....而擁有陰暗的可怕力量,如果保持善心,也未嘗不能保護人們。
這種怪物,它與其他的巨獸種完全不一樣!它弱小、甚至比我們人都弱小,卻擁有匪夷所思的力量,如果我們能擁有如它一樣的力量....”
“你,美狄亞,好大膽子!!”
首領沉默,大口喘息,似乎在思考這個膽大包天的想法。
他的決定,將影響整個文明與種族的興亡,曾經,他的祖父烏塔那匹茲姆,從諾亞方舟上救下部落的數百余民,重新繁衍,現在,從文明之火在他手上交接,他成為首領的那一刻便對天發誓,自己的種族不能斷絕在他的手上,哪怕犧牲自己的性命。
他清楚的明白,任何個體的力量,在種族的存亡面前,都顯得無關緊要。
呼呼呼!
他微微閉上眼簾,大口大口喘息著,這將是一個比自身死亡更加重要的恐怖決定。
他忽然低頭,望著下方自己倔強的女兒,低聲哀嚎起來,哽咽沙啞道:“可是,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人,測試融入新的血液了。”
這兩百年下來,如果正常繁衍,未必只剩下這些力量,是一代代有勇有謀、不甘于寂滅的首領,讓部落的年輕人嘗試融入新的巨獸血液。
他們每一代,都有人奮不顧身而死,死在無盡痛苦之中。
這些一代代的烈士,書寫為部落崛起的血腥死亡歷史,才導致人煙稀少,可現在仍舊未曾崛起。
美狄亞深呼吸,“是,我們巴比倫部落已經沒有足夠的壯丁來試驗了,他們還要保護我們,但是我們有足夠的老弱婦孺,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男人保護女性,這一次,輪到女性挺身而出了。”
美狄亞沉默著,低沉道:“并且,如果婦女死了大片,我們的累贅就少了,縮小了種群未必不能....這一次,讓我們部落的婦女來死亡吧。”
刷!!
瞬間,帳篷死寂一片。
半日后,部落的高處,燃燒著熊熊火炬,美狄亞正在召集著整個部落的民眾。
“如果,我們不想走向滅亡!”
“如果,我們希望能恢復蘇美爾人的榮光!”
“如果,我們希望出現偉大的下一代英雄王引領智慧種的文明!”
“死亡,無法壓塌我們的臂彎,毀滅我們的脊梁!偉大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曾經說過,人類抗爭自然的歷史,是勇氣與贊歌的歷史,這是他命史官記載歷史的原因.....而今天,歷史,將記載我們這一日的勇氣!”美狄亞重重喘著粗狂的氣息,站在高臺處低吼,看著部落下方的老弱婦孺:
“明天,一早,我們希望你們為部落而來!人類的贊歌,是勇氣的贊歌!”
下方的婦女,抱著懷里的弱小子女沉默。
誰都清楚基本上九死一生,沒有生還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