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們聊下房租的事情,”咳嗽了一聲,吉爾伯特教授打斷了兒子自信的發言,視線看向了一邊,“你現在也有工作了,每個月付我1000信用點就可以了。”
先前還自信滿滿的倫納德,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那里,并最終被無奈的表情給取代了。
“……有時候我不禁懷疑,我到底是您的兒子,還是你撿來的。”
“不用懷疑,你就是我兒子,而自食其力是我們家的祖訓,我希望你牢牢記住這一點。去吧,別在這里煩我,在我們那個年代三十歲都已經是成家立業的人了,你也該學著長大了。”
吉爾伯特教授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從桌子上撿起了老花鏡重新帶上。
倫納德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耷拉著肩膀向房間外走去。
……
吉爾伯特教授在牛津大學絕對是個異類。
其一因為他的老師是曾經出了名的老頑固、被稱作是“蟑螂博士”的弗納爾教授,其二則是因為他不通人情世故的處事之道得罪了不少人。
無論是學生還是同事,很難找到一個喜歡這個老家伙的人。
身為他的兒子,倫納德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父親有時候做的有些過分,甚至將他作為一個反面教材來提醒自己。
不過,即便如此,他仍然能夠理解父親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當一個人處在極端的環境中,并且被這個環境中的所有人視作異類,要么將偏執進行到底,要么選擇被環境同化,幾乎不會存在第三種選擇。
顯然,他的父親做出了非常像“那個時代”的人們會做出的選擇一樣,真正的為“學者”這個身份感到驕傲,將自己的學說視之為榮耀去捍衛,并時不時地操著翻譯腔,將陸教授說的話掛在嘴上。
在如今這個時代,這種可愛的老頭已經不多了……
距離加入牛津大學考古系、并且成為一名光榮的在職教授,到如今已經過去一年了,那天買的西裝穿舊了,倫納德也差不多已經習慣了身為一名教授的生活。
剛剛前往泛亞合作那邊參加完一場學術會議的他,在回家之前打算先去一趟牛津大學,匯報下會議進展和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工作。
然而就在他剛剛到達學校的時候,卻是因為眼前的一切而愣在了那里。
只見考古系的教學樓外面,拉起了一道黃色的警戒線。兩名身材發福的警察站在旁邊,正和調查完現場的仿生人警員做著簡單的交流,并將現場的情況向總部那邊匯報。
快步走上前去,來到了其中一名警察的旁邊,倫納德教授皺著眉頭問道。
“發生什么事情了?”
那警察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在半透明的全息面板上劃了兩下,公式化地回答道。
“一名教授在報告會上突然去世,根據我們法醫的鑒定,初步判斷死因是心臟病突發。”
心中涌上了不好的預感,倫納德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用顫抖地聲音問道。
“那個教授的名字是……”
那警察看了他一眼。
“吉爾伯特,你認識他嗎?”
心臟一瞬間沉入了谷底。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倫納德感覺腦中一陣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