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格志依然繼續做著陳述,詳細匯報審訊結果。
“科長,昨晚被抓的那批人,他們最開始都是百般狡辯,但有些事兒他們根本無法抵賴。比如說里面有個人叫做林斷指,他是東廠之前辦案時就抓回來審問過的,這次又碰槍口上,剛一上刑就全都交代了。”
“他們都不算是忠義社的自己人?”楚牧峰掃視著報告書淡淡問道。
“對!”
王格志點點頭說道:“簡單來說,這幫家伙就是忠義社的外圍走狗,忠義社要是不用他們,這些好吃懶做的混蛋都沒飯吃,日子也別想好過。所以在接到忠義社的命令后,他們只能是唯命是從。”
“忠義社黑九這是已經當了漢奸賣國賊嗎?”
楚牧峰眉角帶出些許不屑和譏誚,將最后一頁報告書合上后,端著桌上的熱茶,在升起的茶香中瞇著雙眼,緩緩說道。
“你們說,這個忠義社和蛛組會有關系嗎?”
眾人互相看了看,沒誰主動接這個話茬,不是說不敢,只是覺得沒有證據不敢亂說,免得影響和攪亂楚牧峰的思路。
“科長!”
就在這時,宋大寶忽然站出來出聲說道。
“我覺得這事兒咱們得好好謀劃再行動,畢竟現在都只是這些混混的一面之詞,咱們并沒有抓到任何一個忠義社的人,這和上次在一茅齋的活動現場鬧事還不太一樣。”
“那時候畢竟抓住的是賈半仙,忠義社想否認都不行。但現在他們完全可以說,林斷指這幫人就是血口噴人,甚至再惡毒點,還可以說成是咱們警備廳故意栽贓陷害,往他們身上潑臟水,然后再制造出點社會輿論的話,會讓咱們變得很被動。”
“各位,你們看呢?”
其余幾位隊長都不由頷首,這話說得沒毛病。
只是這樣嗎?
其實楚牧峰想的更多,他倒不是怕宋大寶說的這些,他考慮的是沒有足夠證據的情況下,別把黑九前腳剛抓回來,后腳就得將人給放掉,要是那樣的話,就落了自己的面子。
咚咚。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房門被敲響,得到允許后,外面的人進來恭敬的說道:“科長,處長打電話讓您過去一趟。”
“好!”
楚牧峰站起身就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慢慢轉身掃視過來,捕捉到每個人的神情變化后,淡淡問道:“你們覺得抓還是不抓?”
“抓!”
話音剛落,會議室內眾人便異口同聲地起身回道,看到這種情景,楚牧峰嘴角一翹。
“好,現在你們商量下抓捕細節,其余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是,科長!”
當楚牧峰離開后,會議室的氛圍一下就變得輕松起來。
十個人彼此對視一眼后,全都哈哈大笑起來,裴東廠撩起袖口,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陣茶水,然后隨意擦拭掉嘴角的茶漬。
“我還以為只有我想抓人,沒想到你們也是這樣。這叫啥,這叫英雄所見略同!這說明這個黑九是該抓!”
“黑九的確該抓。”
王格志撫摸著面前的文件,眼神幽幽地說道:“雖然說忠義社建立時間不算久,但黑九做過的那些骯臟事兒卻樁樁件件有據可循。”
“或許你們有的不清楚他的發家史,我這么說吧,忠義社是建立在梅花堂基礎上的,黑九之前就是梅花堂的人。但后來那?梅花堂的所有高層一夜之間全都死掉,他便順勢上位。那時候的梅花堂盡管說只是一個小勢力,可在北平城也能排上名號,就這樣被黑九竊取。”
“沒誰調查嗎?”蘇天佑好奇的問道。
“調查?”
王格志搖搖頭,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就是問題所在,首先這種灰色勢力的爭斗,我們警方不會太重視,況且黑九做事很干凈,沒有拖泥帶水,也不曾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梅花堂所有高層全都死掉,和他是沒有一點關系的,他完全能置身事外,可偏偏誰都清楚他才是最大受益者。可那又怎樣?沒有證據,沒人在意,說什么都是白搭,對吧?”
這話說得沒毛病。
那時候的警備廳也好,所下轄的分局也罷,哪里像是現在這種風氣,逢案必查,而是奉行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則。
吃力不討好的事兒誰會去做呢?
“這么說,黑九是個心狠手辣卻又做事縝密的人!”蘇天佑若有所思地說道,像是要將黑九這個名字深深烙印在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