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時分。
陳建華在一家小酒館里面喝著悶酒,鎮上的人也都認識他。
畢竟他當初過來的時候,是投靠著親戚來的。風雷鎮上的人還是很好客的,對陳建華也是很友善。
“我說小陳啊,你不能這樣一直稀里糊涂的過日子吧?要不我給你介紹一門親事。”
“我跟你說,那個女的模樣挺端正,人也很老實,雖然有點結巴,但這不算啥事,關鍵能和你好好過日子的。”酒館老板坐在一側的長椅上笑著說道。
“德叔,我沒有成親的想法。”陳建華搖搖頭隨意說道。
“怎么能沒有成親的想法呢,這男人啊,必須得成家才能立業啊!”
酒館老板抽著香煙,扔過去一根后說道:“你小子長得有模有樣,又接管了你舅舅家的包子鋪,只要你愿意,她那邊我是保證能給你說成的。”
“要不這樣吧,成不成的咱們先見一面再說。”
“嗨,這事以后再說吧。”
陳建華說完就扔下一塊大洋:“以前的賬全都結清,剩下來的錢存著吧!”
“好嘞!”
老板麻溜地拿起大洋,吹了口氣,嗡嗡作響,是真貨!
陳建華就這樣晃晃悠悠地回到家中,剛想要躺下,耳邊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真沒想到,我所看重的人如今竟然淪落成這種模樣。”
“誰?”
陳建華猛得站起來,眼神如炬般盯視前方。
當他看到是誰在說話后,滿臉驚愕之色:“啊,大人,怎么是您?您怎么會來到這里?”
陳建華知道楚牧峰身份嗎?
不知道。
不但是他,奉天站內的很多人都不知道楚牧峰的真實身份,畢竟他當時過來的時候是低調的,是有所遮掩的。
奉天站的人都不清楚,像陳建華等三人有著投敵經歷的,自然更加是不清楚,他們后來甚至都沒有見過楚牧峰。
甚至就算是現在,要不是說楚牧峰易容成白隆的模樣,陳建華還是辨認不出來的,誰讓他當初就沒有見過楚牧峰的真面目。
至于說到易容成白隆,也是楚牧峰想要和陳建華見面才這樣做的,也是來到這個包子鋪后才臨時易容的。
為的就是減輕陳建華的抵觸和戒備心理,要不然的話以著他的本來面目現身,肯定會引起陳建華的強烈反應。
“我就是過來瞧瞧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么模樣,沒想到你還是挺讓我失望的。”
“陳建華,你難道就準備這樣碌碌無為地過完這一生嗎?”楚牧峰嘆息道。
“大人,我不愿意,我當然不愿意,可就算是再不愿意有什么辦法嗎?”
“我沒有辦法改變現在的處境,說實話,我有時候都在想,當時要是在櫻落區被殺了,反而是一了百了。”
陳建華面對著楚牧峰,也沒了戒備心理,神情充滿苦澀地說道。
“嗯,我明白你的痛苦。”
“不,你不知道的!”
陳建華像是壓抑著的野獸,看著楚牧峰悲慘地喊道:“你不是我,根本就不會想到我承受著什么樣的痛苦,我現在是生不如死啊!”
“人就不能犯錯,只要犯錯身上的污點就再也沒有辦法洗刷干凈。倘若犯的錯是大錯的話,更是沒辦法改變。”
“我犯下的錯誤就是大錯,叛國罪!”
“因為這個錯誤,就算我后來將功補過,刺殺了楊俞華,都沒有辦法洗脫。”
“大人,你知道嗎?我回到奉天站后是被怎么對待的?他們所有人看向我的眼光都是鄙視的,就算沒人明面上說,但這種冷眼更折磨人。”
“我不想說中間的辛酸,我想說的是,我如今一斤被奉天站給開除了,只能在這個小鎮潦倒著過日子。”
“您說這一切值得嗎?我還不如當時就死在櫻落區好呢!”
陳建華身上流露出一種濃烈的失望和悲觀情緒。
“所以說你后悔當初棄暗投明了?后悔聽我的話刺殺楊俞華了?”
“要是說再給你一次機會選擇的話,你會毅然決然的投降島國嗎?”楚牧峰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