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洛陽城中,還在負隅頑抗的,只剩下那個一貫是瘋瘋癲癲的太史令老頭。
這老頭雖然神神叨叨,又一天到晚喝的醉醺醺的,但手上功夫卻是極為過硬,雖是赤手空拳,卻是身手矯健,十數個士兵近不得身。
只見他身輕如燕,如一只猿猴一般上躥下跳,竟是蹭蹭蹭幾下爬到了城墻最高處,懷里抱著一個物事,又哭又笑,聲音尤為凄厲。
“哈哈哈,洛陽!洛陽!嗚嗚嗚!洛陽!”
呂布這邊終于清理完其他作亂者,抬頭看到那在城頭的身影,一言不發地收起了方天畫戟,卻是將自己的鐵弓握到了手上。
張弓,搭箭,瞄著。
“呂將軍且慢動手,他手里的是玉璽!”
李儒眼尖,卻是一眼看清了那太史令手中懷抱著的寶物——那晶瑩剔透、蒼翠欲滴的美玉,天下間除了被雕刻為玉璽的和氏璧之外,又有什么能有這般閃耀光華呢?
只是已經晚了。
只聽“嗖”的一聲,一只鐵箭自那太史令的胸口當胸穿過。
彌留之際,只見他卻是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用力將那玉璽向那城池中拋了出去,隨后才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晃了晃,從城頭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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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重傷未愈,此時正躺在一處華蓋之下,四周圍著李儒、牛輔、李傕、郭汜四人。
這是董卓真正的心腹班底,從西涼帶出的老部下——即使是董卓這等強人,受了重傷后,也需要有人時刻守護自己——若是再來一次刺殺,說不得董卓就真沒了。
“咳,玉璽還沒找到嗎?”
董卓的聲音之中也是透著虛弱。
玉璽早在董卓回到洛陽時,便已經丟了,董卓派人幾乎找遍了整個皇宮,都沒有找見,卻不想落入了這太史令的手里。
只見李儒輕輕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找過了附近所有的地方,沒有。”
隨后,只見李儒又思索片刻。
“太師,玉璽是交給司徒王允保管的,結果那日,司徒府也是起了大火,然后玉璽便找不見了,這王允難辭其咎……”
作為董卓的首席心腹謀士,李儒本能感覺到,這位貌似極為識時務的王允有什么問題,在朝邑之中對王允多有刁難,但這王允卻是如一團棉花般,任由李儒如何挑釁,都是笑臉相迎。
李儒還要說些什么,卻只見董卓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允乃是第一個表態支持本太師的文臣,若無必要,輕易不要動他,況且借他王允拿著玉璽又能如何?便借他幾個膽子,難道他還敢反抗本太師不成?文優,某知道你對這王允不滿,不過公是公,私是私,不要混為一談。”
“找不到,便不要找了。劉辯在我們手上,有沒有玉璽都沒有什么區別,此事就此作罷。”
“走罷!去長安。”
說罷,董卓便輕輕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睡著了一般。
李儒無奈,只能輕嘆一口氣,躬了躬身,安靜退下。
一旁,傳令兵揮動大旗。
“燒!”
隨著呂布的一聲令下,這繁華的洛陽,終究是化作了一片通紅的火海。
四周的百姓、官員已是哭喊成一片,那凄厲的哭聲和火焰灼燒發出的噼啪作響的聲音混在一起,如同那古都發出的最后悲鳴。
而作為名義上的天下之主劉辯,只是呆呆站在那熊熊烈火前,如癡傻了一般。
“出發!”
游戲歷公元一百九十一年,洛陽城付之一炬。
呂布腰間掛著十數顆作亂者的人頭,率領殘存的大軍護送著重傷的董卓、受驚如鵪鶉的劉辯以及一干王公大臣和洛陽數十萬百姓浩浩蕩蕩向著長安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