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課。
孔征準時來到赤星峰。
進入內門的一周,目睹了陳之信、孔天奇先后被‘指點’,孔征心態如故,今日,應該輪到孔天奇被指點了。
孔征到的時候,見到孔天奇舞著一柄長劍,正在騰挪閃躲。
似乎空氣就是竇師兄一樣,孔天奇揮劍時非常認真,招式也從不拖泥帶水,這幾天的被不斷羞辱,激發了孔天奇的兇性,劍招開始變得凌厲起來。
“不錯。”
孔征贊嘆一聲,走了過去。
孔天奇收劍,擦去額頭汗水,瞟了過來:“孔征?那幾個內門師兄,似乎還沒指點到你,不抓緊時間練練劍嗎?”
孔征微微一笑:“不著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劍氣和劍招還沒融會貫通,今日想必還會被竇師兄羞辱一番。”
孔天奇慘笑著摸了摸臉頰的傷口,前兩天留下的疤痕,還未痊愈。
周圍沒人,孔天奇是第一個來的,孔征坐在欄桿上,朝著孔天奇招了招手。
雖然不情愿,但孔天奇還是走了過去,想知道孔征葫蘆里賣什么藥。
“怎么了?”
“世子,你看這遠山,有什么感覺?”
孔天奇仰望險峰,一下子覺得自己渺小無比,情不自禁道:“巍峨。”
孔征再指深谷:“這谷呢?”
“幽深。”
“我呢?與這山、這谷相比的話?”孔征忽然話鋒一轉,笑瞇瞇問道。
孔天奇瞇起眼睛:“渺小。”
是故作高深?還是嘩眾取寵?
孔天奇愈發搞不懂孔征,區區馬僮,怎能如此自大,與仙山幽谷相提并論?
忽然,孔征躍下欄桿,緩緩拔出長劍:“現在呢?”
長劍筆直,身姿筆直,泰而不驕的模樣,鋒芒盡露,從頭頂,到劍尖,到腳下,孔天奇似乎花了眼,他看見了一柄劍?
這遠山,這深谷,一下子成了孔征的陪襯,孔天奇的目光再也移不開了。
這幅形象格外詭異,一個平時不起眼的馬僮,一個入門后籍籍無名的修士,此刻似乎與他手中那柄劍合二為一一樣,竟然讓人心生膜拜?
這……是劍勢?還是……裝裝樣子?
孔天奇瞳孔睜大,半晌說不出話來,孔征長劍入鞘,又恢復微笑:“怎么不說話了?”
孔天奇心思百轉千回,半晌,才低聲道:“剛剛的你看起來……有些深不可測。那氣勢……蠻唬人的。”
孔征笑的溫和:“氣勢和劍法一樣,縹緲無形,高深莫測,才是上乘,你一拔劍,對方就知道你要怎么出招、怎么運氣、怎么閃躲,那還怎么打?”
話太深奧,孔天奇不理解,于是問道:“你是說……我也得裝裝樣子,讓他看不透我?”
“遠山險峻,并非不可攀,空谷幽深,并非不可往,竇良童,也不過是比你入門早八年的師兄,充其量,還不是神谷境修士。”
練劍臺上,陸陸續續有人走來,孔天奇品味著孔征的話,沒再繼續問,孔征也沒再回答。
似乎孔征的意思是……不要將竇良童看的無法抗衡,是這樣的吧?
教習王盤來到練劍臺后,發現陳之信、許恒身上掛彩,也沒有詢問,便直接開始的行功運氣的教授。
早課結束,王盤走后沒一會,一個戲謔的聲音又一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