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居士自然知道他們的計劃,淡淡道:“你借供奉殿之名給劍玄山去了信,他們自然會找紫幽島那位國師確認一下情況。”
麻衣相士雖然認栽,但還有些不服。
“我是沒算到,劍玄山那幫匹夫居然沒有張揚的出現,師伯,到現在為止,根本不像是我們算計了他們,更像是他們算計了我們。”
麻衣相士曾經在墨離居士處得到過消息,劍玄山一行人扮作文士,隨龍雀樓船而來,他們也有所準備,甚至城內唯一被引入仙門的陳之信家宅附近,也安插了眼線。
可是還是沒得到劍玄山的半點消息。
更可怕的是他們先被伏擊了!
麻衣相士非常疑惑,劍玄山那幫人又是怎么找到己方下落的。
墨離居士道:“俞文,你覺得孔征是個怎樣的人?”
麻衣相士搖了搖頭:“沒見識過,不清楚。不過在遺天絕地的表現來看,此子比較低調,起碼……不像那群匹夫那般張揚。”
墨離居士道:“你低估此人了。追殺石飛的那個劍修,被齊敬他們趕來包圍,孔征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趕來救人,只能代表局勢一直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不是低調,是成竹在胸。”
麻衣相士根本不信。
“師伯,你太高估他了!”
“絕對沒有!”墨離居士沉聲道,“昨日,他殺掉齊敬四人后曾朝我走來,那一瞬間我有種錯覺,他想連我一起殺了。”
麻衣相士表情驚愕。
連……你一起殺了?
他瘋了嗎?
“他肯定不知道師伯是筑基修士!”
“不,他知道。那位女劍修提醒過他。”
嘶……那就是真瘋了啊,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
麻衣相士干笑道:“師伯感覺錯了吧?他畢竟還是沒有動手。”
墨離居士一嘆:“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俞文,事后我回憶了一下,那孔征曾經在風起時捻了一片竹葉,我感覺……他好像知道落尸合氣竹。”
麻衣相士像聽天書一樣聽完了墨離居士的故事。
要么是孔征瘋了,要么是師伯瘋了。
這種離奇的事,怎么可能?!落尸合氣竹,那是玄痋谷的秘中之秘,但凡泄露半點,就會被丟入蠆盆之中,受萬蟲噬咬而死。而且蠱修向來不喜歡暴露自己的底牌,這等蠱蟲宿體,怕是越州七宗的高級修士都不認識啊。
驚訝的表情被收起,麻衣相士覺得,師伯這些年可能太敏感了,孔征竟然被高估成了那般程度,這換誰都不信啊。
關于孔征的話題,二人有默契地停下。
二人進了小筑中的靜室,盤坐在茶幾兩側,麻衣相士抿著茶水:“師伯,對于宗門忽然讓我們找劍玄山麻煩這件事,您怎么看?我聽說這段時間,宗門或許對劍玄山有大動作,甚至……吳州的修士也會參與了進來。”
“吳州?血佛寺?還是隱殺盟?這是與虎謀皮!”
“師伯太過古板,我們與吳州魔道一同滅了劍玄山,有何不可?”
“首先,你得能滅掉。”
墨離居士淡淡一笑:“六十多年前那次‘三魔斷劍’,我也有參與。那次是為了奪取劍玄山下轄的靈礦起的沖突,最后慢慢擴大,可惜到頭來四敗俱傷,我魔門三家殺了成百上千的劍玄山修士,他們從此被迫每八年開啟入門大典,補充血液。可我們魔門三家的元嬰老祖也下落不明,導致實力銳減。你的家族是魔門世家,消息肯定比其他人來的多,你覺得……吳州魔道,會派元嬰級修士助拳?”
麻衣相士想了想,搖搖頭。
元嬰修士只能坐鎮宗門,不到萬不得已,誰都不愿讓這種級別的修士卷入的。此次的行動,吳州魔道修士會參與不假,但麻衣相士可不覺得,吳州的元嬰修士會參與。
“哼,明白就好。當年即便元嬰修士參與,劍玄山仍舊沒有被滅。反而是我們魔道三家先后衰弱,讓青焰教趁勢崛起。”墨離居士感慨萬分,劍玄老祖可是陣修啊,劍玄山肯定有陣法護持,攻打這種宗門,太傷了。
麻衣相士想了想,開口道:“不過這次……似乎是真準備打了。我家族的長輩說,此時正趕上吳州星辰宗的‘法天道會’,吳越兩地少有的正道大宗沒法騰出手來支援,吳越魔道卻暗中聯盟,簡直是滅掉劍玄山的良機啊。”
墨離居士深思起來,天時確實不錯,地利嘛又是劍玄山,肯定不好攻打,他想說些什么,發現竹林中開始了文斗,于是道:“宗門目前還沒調筑基修士返回,具體的事我也不清楚。到時候再說吧。這幾日,你暫且住在我這里,免得到時候你死了,我不好向你族人交代。”
“謝師伯收留。”